最大的钱庄,已经不姓郑了?”

“你说什么?”郑子文一愣。

便在这时,有一位头发花白的老管家连滚带爬地冲进人群,号丧似的哭叫道:“少爷,快回去看看吧!钱庄被、钱庄被收购了!一切都完了!一切都没了!田地,房契,宅子,商铺……”

郑子文的眼尾狠狠跳了一下,咆哮道:“老东西,你在开玩笑吗?!这怎么可能?”

“都是晋州商会干的!都是、都是他干的!”说到此处,老管家却狠狠挣脱了他的手,一路弯腰小跑到马车前,“不对,公子,公子,求您可怜可怜我这把老骨头,让商会收留我吧!”

一道轻快的笑声响起,似乎是玩得开心,也或许是郑子文那忽红忽白的表情取悦了他,对方抚掌而笑。

“那你现在说说,你是不是我的狗啊?”

“我、我是您的狗。”郑子文没有办法了,一咬牙,重重跪了下去,厚颜无耻地讨好道,“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不对。”那道声音疑惑道,“狗怎么会说人话?”

郑子文咬着牙:“汪、汪!”

“我记不清了,狗是站着的吗?”

郑子文屈膝跪了下去,双手撑在地上,一边狗叫一边乱爬。众人得知作恶多端的钱庄不复存在,无一不痛快叫好,郑子文在地上爬的时候,人们心中那股长久郁结的恶气仿佛也被发泄出来,朝他扔烂叶菜的有,扔臭鸡蛋的有,更有直接解开了裤子,对着他撒尿的。

那人看得痛快,对混乱有一种天然的欢喜,完全的孩童心性,一脚踹翻跪在身前的老管家:“你也去,跟他一起爬。”

主仆数人,你追我赶,在地上当狗当得好不热闹。

廖芙从这混乱中抽身离去。她搀扶着柳娘出来,又给了她丈夫一些银两,让他们去城中的杏林馆看看被殴打的伤势。

听着刚才那对话,宽慰道:“现在郑氏钱庄倒台,没有人会再为难你们了。”

柳娘夫妇自然是千恩万谢。柳娘有些愧疚,她自认并没有给予这姑娘多大的恩惠,只是顺路捎带了她一程,可今天若不是她出现,只怕在那位公子哥出现之前,她已经被郑大少掳走了。

婴时也觉得今日甚是危险,若让公主受了委屈,那只怕全方府的脑袋掉完都不够补的。

送走柳娘二人后,她见姑娘还没有回府的心思。盯着那马车看了一会儿,在马车离开的时候,她竟然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