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芷一骇,斩钉截铁道:“恕难从命。”
然后又诧异:“你要这东西干什么?”
虞绯思索,她的确得为与杨芷交换免死金牌找个正当借口。
在旁人眼里,若她不作妖,跟在太子身边用心侍奉,将来一个妾位跑不了。等太子登基,她肚子再争气,生个一儿半女,说不定能荣列四妃。这大好前途,自不需要什么靠山保身,太子便是她最大的靠山。
虞绯心里有苦却说不出。时至今日,景苍从未正面回答解蛊后会饶过她,他那态度,还是想要她死。
即便他承诺,她也不敢相信,他刚恢复记忆那会儿恨死了她,做床友几个月,男人态度就会变吗?而且他现在有把柄在她手里,如果说什么甜言蜜语,搞不好只为哄她配合生子解蛊。
历史上“杯酒释兵权”的皇帝多了,他一个太子,为了自身性命,和一个恶女逢场作戏段时间不很正常。
虞绯说服自己坦然把景苍推给杨芷。她想起阿慎揭发一事,借机道:“杨姑娘可还记得我妹妹的婢女在皇后面前告发我强夺太子,欲行不轨,未能得逞,便打断太子双腿这些?”
杨芷不明虞绯又提起旧事,“太子不是说她诬陷你。”景苍那句“虞二小姐,应当是记错了”,她听得清楚,一下否定阿慎全部言辞。
虞绯讪讪摇头,“其实,太子帮我做了伪证。”
杨芷睁大双眼,不敢置信一般。
虞绯想着,日后她还需要杨芷向家族求得将金牌赠予她的承诺,兴许景苍要惩罚她时,杨芷还能帮衬一二,索性和盘托出。
“我妹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杨芷端庄的身子软了软,脸上的表情,仿佛她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狐狸精,竟蛊得太子那样。
虞绯不置可否地笑笑,真话掺假:“他帮我做伪证,是他的记忆并未完全恢复,我打断他腿那段,他没想起来。”
杨芷恍然点头。
虞绯继续:“我虞家怎么说救过他一条性命,其他小打小闹,他不在乎没追究甚至愿意帮我遮掩,也是人之常情。”顿了顿,“他失忆时,我就跟了他,木已成舟,我名声不好,他颜面无光,还会受人指摘。”这是解释景苍为何原谅她其他恶行。
杨芷好似走出迷天大雾,问道:“你要免死金牌,是怕他恢复你打断他腿这段记忆,到时处罚你?”
鱼儿终于上钩,虞绯心中欣慰,表面叹气:“我曾问过他,若他双腿是被人打断,他会怎么惩罚那人,殿下说,定要将那人处以杖刑,拍成肉泥。”
杨芷打个寒颤,想说景苍不是那样残忍的人,忽然忆起那个勾引太子被皇后打死的宫女。景苍若得知断腿真相,纵使忍下,皇后和圣上也不会放过虞绯的。
怪不得她这么害怕,想方设法要免死金牌。
思及此,杨芷为难:“那金牌是先祖功绩,我一个女儿家,做不了主的。”
虞绯出谋:“你先把金牌拿给我,等你和太子的婚约诏告天下,再给我杨家的一纸赠予承诺。”
见杨芷双眸瞪得如青蛙眼,毫无淑女形象,她忍笑:“没有你们家的承诺,我要那金牌也无用啊,主要怕我撮合成你和太子,你反悔不救我一命。金牌算抵给我为你办事的证据。”
杨芷闻言有理,依旧踌躇:“金牌放在祖宗祠堂,我光明正大拿不可能,只得……我没做过这种宵小之事。”
古代闺秀就是道德素质太高了。虞绯循循善诱,像个拉良家下水的老鸨,“哪怕偷,你也是为了自身和家族着想。你愿意将太子拱手让给其他女子吗,看着别的世家出位太子妃甚至皇后,光宗耀祖,万古流芳。”
她快说破嘴皮,“这块免死金牌你今日给了我,来日你做了皇后,再为家族求块不是难事。景苍若不同意,你以后还有儿子、孙子,总会有答应你的……”
虞绯口若悬河、舌灿莲花,杨芷终于点了头,答应明晚亲自送来。
自由的八字有了一撇,虞绯看灰蒙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