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娘娘真要饶过那虞姑娘?”

皇后沉吟。对于虞绯有孕一事,她半信半疑。

自打这女子入宫,她听闻太子没有叫其避子,正准备得空召她过来敲打一二,谁知后面杨芷带人过来告发虞绯在蜀郡对太子做下的恶行。或许此女听她口风颇识时务,便让人找太医院要了藏红花悄悄避孕,她也睁只眼闭只眼当作不知。但前段时间,太子似乎得知此事,还斥责她一顿,两人自此漫天胡地、顺应纲常了。

依这般看,虞绯许会怀娠,可即便没有,她也不能大张旗鼓处死虞绯,不然定伤母子情分,而且景苍身体才刚恢复。

皇后握紧茶盏,叹了口气:“眼下不饶,没有别的办法,但皇宫里想叫一个产子的女人消失……这也算给麒麟留个念想。”

嬷嬷了然。原来皇后是想以后去母留子,那趁妇人生育时让人做些手脚,自然神不知鬼不觉。

皇后深思景苍带兵平叛一事,忽地想到什么,吩咐嬷嬷:“去命人将祝贵妃请过来。”

070|断肠散

景苍和几个将军部署好围剿宁王府的三军战略,宫人来禀,祝贵妃到访。

景苍接见,暗自揣度她的来意是否和宁王有关,或诉苦求情。

正厅内,祝贵妃浅浅一揖,开门见山道:“太子,臣妾今日来,是听说景逸那个逆子抓了东宫的怀娠侧妃,逼迫您交出他和祝家贪污造反的证据,还威胁您要废腿让位,请立他为储君。”

说着,有些惶乱了,“苍天可鉴,臣妾从没唆使过他和母族如此行事,他们甚至将我也瞒在其中。至亲胆大包天、无所畏惮,我却不能看他们一错再错、万劫不复,故而特来自荐,恳请太子以我为人质,换回侧妃,反挟景逸就范。”

景苍看着祝贵妃。在他的记忆中,她像父皇母后身后的一道影子,留给众人的,永远是一张模糊的面孔。

今日才发现,她长相娇美,有种迥于母后身上端庄雅丽的风仪,仿佛一朵在角落默然绽放的芍药,迫不得已才现于人前。

景逸的来信内容,他只向父皇母后禀过,尤其虞绯的状况,更是仅有母后清楚。景苍听祝贵妃一席话,像是母后授意她而来,兴许母后担心他对峙景逸吃亏,特地为他加个筹码。

但朝堂之事,后宫不得干政,何况这两军交锋的险境。其次,祝贵妃与宁王案是否有关联,还需朝廷进一步的调查,她的片面言行也可能是为自身洗去嫌疑。最后,她虽是妃嫔,却属长辈,代表着天家的威严和父皇的颜面,他若将她掳至阵前,岂不贻笑三军。

景苍淡淡道:“贵妃美意,儿臣心领,但平乱一事,我自有对策,您请回。”

祝贵妃趔趄一步,复镇定道:“我这样做,也有私心……我希望朝廷不费兵卒降服宁王,从而对他从轻发落,我希望护得太子侧妃及腹中皇嗣安康,也算我为祝家之人戴罪立功。”

似乎想到什么,“太子,臣妾绝不会叫您难做。我会持剑横颈于逆子面前,逼他请出侧妃、归顺受惩,哪怕血溅当场,亦与您和皇后无关。这是身为慈母的一片爱子之心,也是维护家族的一份绵薄之力,求您成全!”

景苍思忖片刻,踌躇:“父皇那边?”

祝贵妃道:“只要您答应,我便去请示圣上。”她落寞地笑了笑,“您和皇后点了头的事,圣上必然会同意的。”

景苍颔首,却恍惚觉得,他从祝贵妃身上看到了日后杨芷的影子。

不爱仍娶,为一个女子的家世将人困在深宫。这样做,真的对吗?

因为计划中多了一个祝贵妃,景苍给属下消息,稍微改动了些作战策略。

他原意是想假作迫使答应景逸要求,但提出要见虞绯一面,按照景逸禀性,必会让他独身进府,完成信上条件。可蛊已解除,他不受景逸掣肘,可以佯装傲然叫他带虞绯出府见面,若景逸不从,以蛊相逼,他便直言让他玉石俱焚――太子无故死在宁王府门前,朝廷三军不会罢休。景逸心虚之下不过色厉内荏,肯定会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