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吃了个早饭去国子监。
他早就忘了昨晚后面他跟棠溪追说了甚,只依稀记得提了下郑清来,这人被他算计了一次,转头就坑了他一回。
大宇国子监不同于大陶,是没多少实权的,只管着安京六学二馆,还有两千多个权贵子弟,再有就是每三年协助礼部主持科举会试和殿试。平日里他们还要看礼部仪制司的脸色,国子监祭酒虽说是个四品官,最多在天下文人心中是个让人敬仰的存在,但凡考上了科举,成为进士,都比这职位有前途。
他循着记忆去了昨天的位子上坐着,本以为会百无聊赖,哪想到椅子还没坐热,就有一个博士来找,说有人找他。
眼下除了国子监祭酒,他是想不出还有何人要找他。
可跟着那位博士越走越偏僻,傻子都能觉察出不对劲来。
“你要去哪?昨日替我引路的监生介绍时说的位置可没在这。”
“快到了,就在前面了,祭酒大人有事正耽搁在那。”博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
六月的天与端午那会儿天差地别,实在热的紧。
“既然祭酒大人有事,我便先回去,待他有空了再说。”说着裴厌辞就要往回走。
博士连忙想要拉住他,被对方轻松躲过。走了几步,裴厌辞停下了脚步。
监舍四周的小路走出二十几个人,十五六岁大小,与他年纪差不离,为首的一人他认识,正是昨日在国子监门口撞了他的监生。
徐度上下打量了裴厌辞一眼,冷笑一声,对旁边那人努了努嘴。
身旁的狗腿子立刻丢了一个荷包到对面。博士忙捡起来,塞进怀里很快就往其中一条小路溜走。
“你们气焰未免太嚣张了些,眼里还有尊师重道一说吗?”
昨日他就听见徐度在门口的喊话,不知他爹官拜几品,但能轻易说出要削了一个六品司业的官,想必也是某个世家权贵出来的。至于今天让一个八品的授课博士跑腿带人,他们做得恐怕更是轻松随意,张口就来。
“尊你为师吗?我要是拜你,你怕不怕折寿?你和我年岁相当,不过是抱了姓郑的大腿,这才一步登天。”徐度大笑地指着他,“你们知道吗,这人原先是个肮脏下贱的仆役,给我提鞋都不配。现在爬到我们头上来,说要我们尊他为师?简直滑天下之大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