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许月看着他凑上前的指骨,月牙状的疤痕淡出岁月,她突然?垂眸,吻上那?根干净的地方。
眼泪也随之掉落。
鹤柏被她的举动弄得鼻息都疼,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阴云密布的天?际被寒风吹走云层,多日暗沉的天?裂出一条缝,光顺势落下。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闷闷的,“你不生气??”
他接话?,没有犹豫,“生气?你丢掉定位器?还是生气?这无足轻重的一刀?”
瞧她仰头,没有察觉地朝他露出憨笑,鹤柏笑得温柔,摸了摸她的脑袋,静默一会儿?。
认真道:“我不生气?,我反而很高兴,学会保护自己是我最?想教会你的东西。”
人教人有用么?
有时候事教才有用。
即使代价是他的命。
不知怎么,听了这个回答,江许月没由来的开始逃避。
她在鹤柏这里住了大?半月才离开。
一开始她就打算回公寓,但房里的男人不是胸口?疼就是腿疼。
自己这个罪魁祸首也不能不管。
只能又是喂饭又是帮洗头。
...
等他的伤稳定下来。
江许月才得空和?薛倩碰了个头。
两个女人正对而坐,要了个特辣火锅。
火锅店人满为?患,带着红油味的热气?扑面?而来,薛倩为?欢送她即将回京北医研所?多加了两份精品肥牛。
“补补。”薛倩开口?,“周末还去江宁滑雪了,没累到?”
江许月没有化妆的习惯,但今天?过来穿了个高领,还涂了粉。
“下次带你一块,行了吧?”
“这才差不多。”
“你们?做了?”
一开始还没明白她的意思,又听薛倩平静而残忍的吐了两个字,“口?口?。”
江许月被薛倩脱口?而出呛得差点没背过气?去。
她嗯了一声,埋头吃肉。
薛倩淡淡地瞥她。
“做就做呗,”薛倩夹了块藕,放到她碗里,意有所?指,“你们俩现在培养培养感情,争取明年两证到手。”
“两证?”
“结婚证和?生育证。”
连江许月都没意识到,她那?堵高墙正在一步一步的瓦解。
她要离开别墅前一晚,决心把他那脏兮兮的脑袋洗一下。
观景私宅的三楼。
男人听了她的话?,攀着她的肩膀,进了浴室。
大?片的落地窗没有窗帘的遮挡,对外面?的景致一览无余。
楼下有哪几个佣人在修剪林木,又有哪几个在清扫水池,看得一清二楚。
“不是要洗头吗?”他的呼吸在她的耳畔萦绕,凛冽的雪松香淡了不少,后劲是冷调茶香。
她应了一声。
指着大?腿,让他的身子压上来,“别乱动。”
“行。”他答应得很快。
鹤柏的衣领大?开,里侧的锁骨乃至以下部?位大?咧咧袒露,他顺从的靠在她的腿上。
心里想着这柔若无骨的腿根到底能不能承重。
到底是心疼。
在她侧首去拿毛巾时,暗自用手撑着浴缸边。
水流哗啦直流,江许月网购的呆头鹅洗头套,占据他一半的视线。
他只能闭上眼,由着她细长的手指在短薄的黑发里揉搓。
他想问她,是不是要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