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样一个“陌生”的人,他能冲动到这种地步,大概是因为,秦时野打从第一天到拳馆打拳的时候,就把身后事交给他了吧。

南康还记得,那个时候自己还当他是在开玩笑,根本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可谁知道,三年来,野狗竟真的把命栓在拳击台上。

不过节也不回家,有求必应,拼尽全力,给拳馆挣了不少名声。

这就是他欠他的吧?

南康摇头自嘲,把秦时野的手机卡弄出来换到自己手机里,然后给他通讯录里唯一的人发去了这里的地址。

弄完这些,在临走前,他最后看了躺在病床上的人一眼,心里默默叹了一句好自为之后,便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在寻找秦时野的这大半个月里,沈宝儿每天都是失魂落魄的,店也在他不见的三天后,不再接待任何客人。

可以说,她所有的时间都用来找秦时野了。

但正因为如此,才令她意识到,自己对他,有多么的不了解。

除了这个房子和拳馆之外,她对他竟一无所知,连找他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就这么每天像无头苍蝇那样乱转。

收到短信的那一刻,沈宝儿绷了大半个月的神经,终于有了变化。

没有一秒钟犹豫,她朝那个地址找去了。

到了医院,看到那个戴着氧气罩还双手环头,以自我保护的姿势卷缩在病床上的人,沈宝儿门还没进,就先哭了。

她忍了太久的眼泪了。

“秦时野。”

床上的人听到声音,身体明显一僵,眼睛猛地睁开,余光瞥到她之后,就又躲开,把头埋得更低。

因为他的脸已经彻底烂了。

即使他是这样的态度,沈宝儿也没有跟他发作,而是顺势在床边蹲下,抱膝大哭。

在找他的这段时间里,一切不安的情绪,她都是一个人承受,无人可说。

现在终于找到他了,她所有的逞强都可以卸下,轻松过后,她只想好好哭一次。

看到她蹲在地上哭,秦时野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以为,她会很生气的先质问他一顿,把这么久以来的委屈都发泄出来呢,谁知道她只是蹲在地上哭。

“咳咳……”

秦时野费力地开口想说什么,可胸口的压力压得他一直咳,心电图里的指数一路飙升,警铃都响了。

下一秒,一群医生和护士就闯了进来。

沈宝儿脸上挂着泪。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就已经被人推出病房。

他怎么了?

打拳受的伤还没好吗?

看着病房里进进出出的医生和护士,沈宝儿急得不行,想开口问什么时,秦时野就被推出病房了。

“家属呢?家属过来签字手术了!”护士高喊着。

“我是他女朋友。”沈宝儿跑了过去,“我来签!”

那护士看了她一眼,慎重其事地将签字需要承担的后果告知与她,因为医院也知道,这个病人是个孤儿。

“我承担,一切后果我都承担!”

签字的时候,沈宝儿才知道,自己签的是心肺强化手术。

他不是打拳受了外伤吗?怎么还要心肺手术?

这场手术,做了整整六个小时,从白天到黑夜,沈宝儿都等在手术室外,一步都没有离开。

直到手术结束,秦时野被推进重症监护室观察十二小时,她才被医生叫去。

这个时候她才知道,他曾被非法取肺的经历。

“换肺?谁跟谁换?那他现在身体里的肺是他的吗?”沈宝儿一脸问了医生三个问题。

她从来没听说过这么离谱的事情。

医生听她这么问,一脸孤疑地打量她。

“你不知道?病人送来的时候胸腔已经被切开,肺部涨出,要不是病人求生欲过强,换了别人肯定就死了。”

“不过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