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些话母亲与嫂嫂都对我说过,今日拜见祖母,她老人家也很是慈爱。一应都好,只是郎君这边,我怕许多事情难免疏忽了,因此……”梁槐宁缓声道。
“我知道。”谢叡珣笑了笑,语气缓和道,“文煦都与我说过了,你这般为着我事无巨细,可我还未打听过你的喜好,实在是不该。这样罢,夫人告诉我你都喜欢些什么,我也真真切切地记在心里。”
话落,梁槐宁不禁瞪大了眼睛,谢叡珣这话着实让她有些没反应过来。
等等,这氛围仿佛有些不对,何况一边的丫鬟们可都瞧着,茗雾忍不住低低笑了一声。
她忽然觉得面上有些发热,她摆了摆手,有些无力道:“那个,那个,郎君翰林院诸事繁忙,都,都是一些小事罢了,以后再说。”
说罢,她扯了个缘由便溜了出去。
虽然出去后又觉得自己太没出息了,这么几句话便溃散了,这还是不是自己啊。
可不论怎么样,冷静之后,梁槐宁心头又有几分充盈满足的感觉。
倒是谢叡珣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他低下头去手里把玩着茶盏,有些事情梁槐宁其实并不知道。
府里人人都说四郎君性子清淡,待人待事都是循规蹈矩,没有过分亲近,也不冷淡。
从前大太太一心扑在他的亲事上,可谢叡珣的确没有娶妻的念头,大太太总以为他还没开窍,压根儿就没有将心思放在这些事情上。
殊不知,谢叡珣心里头早有个小姑娘在。他这般想着,思绪不由得回到了数年前的潓州,潓州地处江南之地,鱼米之乡,他与梁淮之是好友,关系甚好。
他自幼长在京兆,从未见识过外头的世界,那一次也是应梁淮之相邀前往潓州,暂居颍川伯府梁家。
那个八九岁的女孩儿,手捧着莲叶和莲蓬,笑起来时眼睛亮晶晶的,柔嫩细腻的面庞虽挂着汗珠,却抵不住喜悦的心情,她正与一边小丫鬟说说笑笑打趣着。
初见,他并不知道她的身份。虽知道梁淮之有三个妹妹,依稀记得只有一个一母同胞的。
后来,大太太要为他娶妻,相看了京中许多大家闺秀。他知道时下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因此并未放在心上。
再后来,祖父提起了昔年的那一桩婚约。他自然知道自己要娶的人是梁淮之的妹妹,那一日,他脑海中却不经意浮现出数年前潓州的那一面。
大婚之日团扇下露出的那张精致如玉般的脸庞,那般熟悉,所以这是否真的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姻缘呢?
第九章
梁槐宁嫁来谢家的第二夜,依旧睡的颇为踏实。
她晨t?起时谢叡珣早已离开了,她有些懊恼,便嘱咐了身边人明日早些时候唤她起来,她还真是睡的沉了些都没发觉。
倒是新芽笑着道:“奴婢倒是想要唤您起身,只是郎君吩咐说您这几日怕是累着了,要多睡一会儿才是,所以不让奴婢们喊了,郎君这是体恤奶奶呢。”
梁槐宁伸了个懒腰,讪讪一笑,忙让人来梳妆打扮,待用了早膳后这才赶到了正院。
果不其然,她到时大奶奶林氏已经在里头同大太太说话了。
大太太其实并不很注重这些劳什子规矩,当日她入门时,齐老夫人也没有给她立规矩,她自觉比闺中那些被婆母磋磨过的好友强上许多。
因此,她待自己的媳妇是一样,奈何大奶奶林氏和梁槐宁都是谦卑有礼的人,虽然是发话了,却都是日日不落过来的。
林氏要帮衬大太太理家,因此每日才过来,发放了对牌钥匙之后,她亲自伺候大太太用膳,大太太笑着与她说了些话,这会儿梁槐宁才到。
“你这孩子,我昨日便告诉过你大嫂嫂,不必每日过来晨昏定省的。咱们家里人人都有自己的要紧事,不必顾念着这些,若是有事儿我自然会传唤你来。”大太太嗔道。
梁槐宁笑着和婉道:“瞧母亲说的,再是有要紧事也不能耽搁了这些。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