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扑通一声跪下,眼神中闪过几分惧色,终于苦苦哀求道:“母亲,您不能这么狠心!我没了官人过日子已经是千般不易了,孤儿寡母的若是没了国公府这块招牌庇护着,往后人人都能来作践我,母亲,母亲……”
她一声声凄苦地唤着,多期盼齐老夫人能够回心转意。可是她并不知道,自打日前齐老夫人便已有了这心思,她一次又一次宽宥这个女儿,如今导致大姑太太愈发冥顽不灵。
齐老夫人虽也有那么一刻动容,可是为了将来,为了以后,她不得不冷声道:“你知道的,当日你和离回来时你父亲的意思。莫要再动什么歪脑筋,慢则一年,快则半年,你自己回去好生想想。”
见齐老夫人这般决绝,大姑太太瘫坐在地上,神情空洞。
钱妈妈扶着大姑太太,见她双手冰凉,浑身竟是使不上劲儿的。
大姑太太死死掐着钱妈妈的手,忍不住哆嗦道:“怎么办,怎么办,母亲要赶我走了。我不能走,若是走了往后就再也回不来了。”
一股子绝望的恐惧在心底蔓延开来,大姑太太心里很清楚,这个家里除了齐老夫人,根本没有人会护着她。
数年前她珠胎暗结,执意嫁给郑家的那一夜,她的父亲国公爷心里便再没了她这女儿。从她和离大归后,国公爷从未正眼瞧过她,素日更不曾提过她,那副冷漠的模样让大姑太太心底畏惧。
至于兄嫂都是靠不住的,若是她离了齐老夫人,往后才真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不若您寻着机会再去求求老夫人,奴婢觉着她不会那般狠心的。这天底下的娘哪个不盼着孩子好,你多哭求些,老夫人没准儿会心软。”钱妈妈也像是没了主心骨一样,她忙慌乱劝道。
其实不只是大姑太太自己,连钱妈妈都不愿离了国公府去。往后若是跟着大姑太太伺候,那日子过的可想而知。哪比上如今在国公府吃香喝辣,就是做下人都倍儿体面。
大姑太太却是摇了摇头,她凄楚道:“没用了,我瞧着母亲是下定了决心。这回芙儿的亲事她也一手包揽下,说等芙儿嫁了人,我与睿哥儿就要搬走。可睿哥儿是个男孩啊,已经没了家族撑腰,往后更是没了外家倚仗,还有什么前途?”
钱妈妈听着这话,那句“芙儿嫁了人”在脑海里头过了数遍,然后就是那一岔,她忽然心底有了个主意。
她瞧四下没了人便凑上去道:“您觉得这样如何?既然是……”
大姑太太本是愣愣地听着,半晌眉头舒展开来,神情中有些迟疑,可瞧得出来她是动心了。
钱妈妈赶忙露出一抹谄媚的笑意来,又添油加醋道:“咱们小娘子生得好,那身段那容貌那品性,唯独出身上头逊色了些。可是这亲戚关系摆在这儿,到时候若真是捅破了那一层窗户纸难不成他们还能不认不成?所以啊,这事儿还要瞧太太您能不能狠下心。”
大姑太太明显有些不忍,当年这样的手段她也使过,最后虽然达成了目的,可她也深受其害。但犹豫之下,脑海里浮现的却是芙儿低嫁,公婆处处瞧不起,郎君左一个右一个纳妾过的鸡飞蛋打的苦日子。
她的心慢慢动摇了,在钱妈妈鼓舞的眼神之下,她遂点了点头郑重道:“去请娘子过来。”
.
澄笺厅,各房的小娘子们都坐在一边,叽叽喳喳说着闺房话。隔着一道珠帘的是太太和奶奶这边已出嫁的女眷们聊起来的话明显成熟许多。
谢叡瑜舒了一口气,又瞧见二太太不在,便关切道:“之前二弟院里的事我也有所耳闻,闹的颇大。知道二婶身子抱恙,我特意带了人参回来,到时候可得好生补补。”
大太太颔首,轻叹一声道:“你二婶身子本就不好,这回是真给你二弟气着了。”
谢叡瑫糊涂,反倒是连累了身边人。二房院里日日都不得安生,那丽娘着实算不上一个聪明人,时时刻刻要和二奶奶虞氏别苗头,那些不恭不敬的话就不说了,反正昨儿不知怎的又与虞氏闹了一通,虞氏今儿便称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