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几个箱笼念叨着要给梁槐宁添妆,也一并加入嫁妆单子里头了。
梁夫人一脸关切,忙道:“你这孩子,既是哥儿姐儿病了就莫要着急回来了,这孩儿病了,做娘的心里头也未免着急,为着你妹妹,可真是……”
梁初嫣摇了摇头,善解人意道:“娘,无妨的。如今都不是两三岁的小孩子了,都有六岁了,平素身子也健壮的很,是前些时候非闹着到院子里玩雪,这才病了的,再说我要回娘家,婆母也是极赞同的,她还说念叨着您呢。”
梁初嫣的婆母是梁夫人的嫂嫂,姑嫂从前在家时相处也极和睦。这也是为什么后来要亲上加亲的缘故,梁初嫣的婆母当初只一眼便喜欢上了她,觉得她性子爽朗,做事又有盘算,像极了自己小姑子,因此很快便定下这门亲事。
梁夫人笑意愈盛,也问了些话,越聊心里头越畅快。
梁初嫣忽然才想起一桩事,她悠声道:“对了,月前杭州出了一件大事儿,杭州有名的富商郑老爷跟嫡妻郑太太和离闹了好一阵子,后来那郑太太带着儿女竟直接回了娘家,你们可知那郑太太的娘家是何许人家?”
第四章
梁夫人和梁槐宁互相对视一眼,梁初嫣摆了摆手示意下人们都下去,她压低声音道:“正是四妹妹未来的夫家,京兆谢氏。”
此话一出,梁槐宁都不免愣了愣。并非是她瞧不起商户,只是如今这时候士农工商,商户的地位是最低的。那谢家是京兆名门望族,是最看重出身的,又怎会与商户家联姻?
一边的梁夫人眼珠子转了转,面色也沉了下来,梁初嫣轻叹一口气道:“我们也是才知道的,若非这回和离闹得这般难堪还不知有这样一桩缘故。”
原来那位郑太太正是谢家老国公和国公夫人的掌上明珠,年少时被家人宠爱的没了边,自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及笄后瞧中了那进京押送货物的杭州富商郑家的少爷,她执意下嫁,后来不知谢家如何应允的,这门亲事到底是成了。
但是知道的人显然极少,若非这次和离风波闹得太大,梁初嫣又怎能知道。她探听了其中缘故后,便趁着这回回家拜年的机会说与她们听。
梁夫人面上神情叹了叹,却没发表什么意见。一旁的梁槐宁亦是垂眸,半晌笑着另起了话头,气氛颇为和睦。
梁初嫣在家也未停留几日就与夫婿启程回了杭州。年后的日子一溜儿便过去了,到了三月潓州城气候渐渐暖和起来,离婚期便不远了,梁夫人虽一切都安排的妥善了,可心情也算不得美妙,总归是有些难舍难分的。
因此出嫁前一夜,梁夫人望着一派喜气洋洋的院子,瞧着亭亭玉立的女儿,想着往后又是见不得几面的,这时候没有娘心里能不难受。
这些日子絮絮叨叨也嘱咐了许多,再没有什么能说的了。
三月十六,良辰吉日。天蒙蒙亮,梁家里里外外便动作起来了,梁槐宁的兄嫂梁淮之和明氏也提前几日从京兆赶了回来,按古礼,该是由兄长来背妹妹上花轿的。
梁槐宁极早就被卢妈妈打发人唤了起来,连身边陪嫁的茗雾和新芽这几日都被卢妈妈等人嘱咐了好些话,无外乎今日成婚之日要做些什么的,不可出一点纰漏。
梁槐宁生平第一次感觉到脖子矮了三分的苦楚。她有一点与旁的闺秀不同,比起那些繁复精美,珠翠满头的发髻,她喜欢那些简单些的,只摆些玉石作为装饰。
原因无他,其一是省时,其二是自己的脑袋不用那般受罪。今日是成亲自然是非同小可,虽说还要坐船北上,到时候在谢家还要走一遍正正经经的仪式,可是今日是出嫁的日子照样马虎不得一点儿。
费了好几个时辰,见着身后的妈妈们终于停了手,嘴角露出几分满意的笑意来:“如此便好了,娘子瞧瞧可喜欢。不过您生得花容月貌,肤白细腻,怎样瞧都是好的。”
这话诚然不错,梁槐宁身材高挑纤细,她笑起来时嘴角更是有一对浅浅的窝,她抿了抿嘴道:“多谢妈妈了,一会儿记着领红包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