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望了眼谢叡珠,脸上含着客气的笑容道:“她还小呢,我与她父亲还想多留几年。毕竟如今我们长房就这么一个女儿了,婚事的事情尚且不急。”
她知道杜太太弯弯绕绕的心思,便客客气气的挡了回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杜太太也不恼,遂指了指杜若梨,颇为得意道:“女儿家的花期就那么几年,可不能耽搁了。像我们家若梨,她自幼跟我们外放,那些粗俗人家没得辱没了矜贵的小娘子。如今这搬回京里,头一桩要紧事便是给她议亲。倒不是我自夸,若梨从小聪慧伶俐,规矩礼仪更是不错,也是我素日待她严了些,可我总告诉她这就是大户人家的规矩,往后要做高门大户的少奶奶,总不能因着规矩被人嘲笑了吧。”
众人敷衍着称是,三太太听的耳朵起了茧,杜太太往二太太那边瞧了好几眼,意思再明确不过了。
二太太脸上笑着却不搭话,她抬眸瞧了眼那边的女儿二娘子,见谢叡瑛坐在姐妹中间却不大说话,她心里叹了口气,简直是恨死了大姑太太和郑雪芙。
梁槐宁引着谢叡珠回康宁阁时,她整个人才松快不少,方才笑逐颜开道:“太好了,这还是我头一回去康宁阁,早想去了,可有时候也怕叨扰了四嫂嫂,最要紧的是我有些怕四哥哥。”
提起谢叡珣,谢叡珠罕见有些心虚。见她这反应,倒是勾起了梁槐宁的兴致来,她笑吟吟道:“这是什么缘故?”
谢叡珠摊了摊手,慢条斯理道:“四嫂嫂有所不知。四哥哥在家里几个兄长里是最不爱嬉闹的,也从来不和家下姐妹打成一片。像大哥哥,平日里就很温柔和煦,笑起来如同春风拂面。四哥哥他比我年长六岁,小时候我们俩交情不深,后来搬到母亲身边才渐渐亲近起来,只是四哥哥的大道理可多了,人又淡漠的很,我若是话多了他还嫌我烦。”
谢叡珠一副见惯不惯的模样,梁槐宁嘴角不自觉溢出笑容。对于谢叡珣,她总是很难将他同旁人嘴里描述的联系起来,不过见识到他的不同面,她也觉得颇有趣味。
一路到康宁阁,梨霜端了果子和饮子来,谢叡珠午膳没用饱,她叹了口气道:“二婶母的娘家嫂嫂八成是想将杜家姐姐嫁给五哥哥,可五哥哥那个木鱼脑袋,此事怕是难了。”
梁槐宁端t起茶呷了口,悠悠道:“嫁到这府里这样久,我也才见了五弟两面。你与那杜家娘子熟识么?”
谢叡珠摇了摇头道:“不熟,统共也才见了两面。她这人吧,颇有些心面不一,况且很喜欢显摆。我们都不大喜欢她,张嘴闭嘴都是什么伯爵府,今日还与我们拐弯抹角打听五哥哥,对了,席间她还偷偷问我四嫂嫂你的事儿,大抵是从前没见过,我还觉着奇怪来着。”
谢叡珠不明就里是以一头雾水,但梁槐宁却是知道其中缘故的。她轻轻一笑,这位杜小娘子刁蛮任性,在外招摇过市,今儿恐是怕她将事情说出去,所以才拐着弯打听,还是知道怕的。
她摆了摆手,茗雾和新芽将针线笸箩拿了来,里头是各色的珠线,其中还掺杂着些金线银线,谢叡珠颇为惊讶道:“还有金银丝线?我绣工不精,还没用过金线银线。嫂嫂教教我吧。”
梁槐宁的女红也是当年潓州极富盛名的绣娘教的,都说严师出高徒,可惜这句话在梁槐宁这里却不大奏效。
绣娘的手艺,梁槐宁也仅仅学到了五六分,不过这也很能看了。
对于名门望族的这些小娘子而言,学习女红本来也不是为了将她们培养成绣娘,而是多少都要涉猎一些。往后能做些贴身的裤袜,或是为未来的郎君亲手缝制些什么小玩意,或是督管家里的针线房,不至于被下头的人唬的团团转,因此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其实谢叡珠并不笨,大概是她的心思从来都没放在针线上,平日里多是为了敷衍嬷嬷,便乱绣一气,因此看着很不成样子。
但今日,梁槐宁手把手教导她,很是耐心仔细,一边的茗雾和新芽也都陪坐着做针线,这样的氛围营造出来了,谢叡珠的心便慢慢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