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叡瑜不置可否,她闭了闭眼,外头阳陵侯夫人便要冲进来看人,被大太太的人拦在了外面。楚澈跌跌撞撞站起身来,一边的小厮忙扶着他,见他浑身瘫软不成样子,还挣扎着要进来,大太太望了眼谢叡瑜,哪知谢叡瑜轻声道:“母亲和四弟妹且先都出去吧,我有些话想要与他说。”
大太太顿了顿还要说话,梁槐宁上前扶着她,低声道:“母亲,咱们且先出去吧。”
好与不好,总要让谢叡瑜自己说清楚,她们不能代替谢叡瑜去做。
大太太和梁槐宁走出去便与阳陵侯夫人大眼瞪小眼,楚澈脚下踌躇地走进去,他实在有些抹不开脸来,到谢叡瑜榻前,望着那张虚弱苍白的脸蛋,想起初嫁时她明艳美丽的脸蛋,楚澈心底愈发愧疚,可这些愧疚也弥补不了什么,聊胜于无。
谢叡瑜定定地瞧着他,忽然心底生出许多感慨来,她轻轻道:“我原以为,这些年咱们举案齐眉,膝下又有一双儿女,比之旁人家已经好上许多。我以为我够了解你的,却不想都是自欺欺人罢了。”
“她有身孕了是不是?”
楚澈惊惧不已,不明白谢叡瑜怎会知道。
谢叡瑜却笑了笑轻声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她打着什么算盘,她巴结你母亲,讨好你,知道你心里头既是后悔又是愧疚,她总与你说不求名分,只要陪在你身边伺候你就好,这些话倒衬的我像是个恶人,我一心扑在管家上,扑在儿女身上,扑在如何打理这个家族成为你的贤内助,可你的一颗心其实早就游离了不是。”
楚澈张了张嘴,可反驳的话却说不出嘴。他没办法驳斥谢叡瑜,因为她说的没有错。刚成亲时,他的喜欢像火一样太炽热了,那时候只盼着能永远与她在一起,一刻也不分离,夫妻二人白头偕老的誓言不知说了多少。
可后来一日一日过去,原来日子不只是有爱情,还有许许多多琐碎的事情横亘其中,最开始的那些爱就会被磨灭殆尽,到如今,他亦是满心疲惫,可是听着谢叡瑜的话,他又真的很害怕她离开自己,因为他还是爱她的,还是分不开的。
“叡瑜,叡瑜你听我说,我心里还是有你的。那日是我酒醉误事,后来青茉又说自己有了身孕,她到底是个黄花大闺女我不能辜负她,她只说自己做妾会安安分分守在这院子里。你已经有了一双儿女,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越过你去的,我也绝对不会做出宠妾灭妻的事情,你放心便是。”楚澈还在解释,还在有理有据地为自己辩驳着。
谢叡瑜脸上的笑容一点点黯淡,眼神中的最后那一束光彻底熄灭,她的心里已经泛不起一丝波澜了,她闭着眼睛冷声道:“人心易变,你让我如何放心?如今你可以不将她放在心上,往后有了子嗣也可以不动摇么?楚澈,我不会再相信你的话了。”
话落,她扯了扯床幔,大太太等人忙不迭进来,大太太有条不紊地吩咐道:“祁妈妈,你且带着人去收拾衣裳首饰,多带些回去,还要换季秋日穿的也收拾些。奶奶小月子,这时候不宜吹风,一会儿要裹的紧一些。哥儿姐儿那边也打发乳母过去收拾着,将孩子先接到家里去住着罢,我和他们外祖父都想孩子了。”
提起旁的也就罢了,哪知道阳陵侯夫人情绪很激动,她拔高音量道:“不行,不能将宴哥儿带走,他可是我们阳陵侯府的嫡支血脉。亲家太太,你想要怎么闹都无所谓,可是怎么能将孩子也带走呢?不成,他姓楚一定要留在咱们家里。”
阳陵侯也是蹙眉,哪知道大太太哂笑道:“我竟然不知这世上还有像你这样的祖母,惯是重男轻女。宴哥儿是你的孙儿,难道沅姐儿就不是你的孙女么?真是听的人恼火,不过我方才的话就撂在这儿,如今不想要闹到人尽皆知,还请亲家太太省省力气,我也不希望出去丢人现眼来着。”
说罢,她指挥着仆妇丫鬟们继续收拾,还没一盏茶功夫也就收拾妥帖了。
宴哥儿和沅姐儿的乳母都各自牵着孩子过来,两个孩子其实已经知道些什么了,两个孩子都是泪汪汪的模样,瞧的梁槐宁满脸心疼,她过去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