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秦妈妈,谢叡珣自然放心,他颔首笑道:“那便有劳妈妈多费心了。快要入夏,阿宁有些贪嘴,如冰凉饮食是碰不得的。倒不只是为了孩子,也为着她自己的身子。”
“榆林街那边的锦裳坊,若有需要奔波操劳之事便吩咐文煦或是身边丫鬟代劳,偶尔闲了隔三差五可以去一趟,莫要太辛苦了,出门时切记乘坐马车,到时候车上可放置软枕薄毯等一应物什,御马的车夫也要稳妥些……”
他一桩桩一件件记的清楚,毫无遗漏。梁槐宁听着却一点也不觉得唠叨,她笑着望向他,浑然不曾发觉他今日话里的昵称“阿宁”,从前他唤她娘子,却从未唤过名字,今日却这般娴熟唤起闺名来,果真是从善如流。
自然,怀孕的人是不容易的。
翌日一早,梁槐宁便坐在床榻边上干呕起来,急的茗雾和新芽端了痰盂来,梨霜念着太太的那些嘱咐,脑海里赶忙想着法子来,秦妈妈在一旁心疼的不得了,以前盼着奶奶早些有孕,眼下瞧她这样受罪心里又难受。
待她干呕完,面色变的苍白,而后躺回床上,整个人显得十分单薄。
她这边闹干呕闹的难受,整个人提不起什么兴致来。因着也不出门,索性便是家常打扮窝在软榻上,一直到林氏和姜氏二位妯娌上门。
梁槐宁正要起身来迎,姜氏忙就快步冲上去按住她,林氏也连声道:“快莫要折腾了,咱们都不是外人,过来瞧瞧你。”
姜氏见她脸色不大好,料想着必然不是很舒坦,因此轻叹一声道:“这会儿正是孕吐最严重的时候,瞧瞧你,整个人脸色都不大好了,从前白里透着红,今儿却瞧着有些苍白。若是实在不舒服,便让厨房煮些陈皮姜茶,我怀孕不舒坦时就是这样坐的,喝了之后好了许多。”
秦妈妈也想了些法子,只是梁槐宁没胃口,吃不下什么,早上干呕完也只是用了些热粥,她摇了摇头轻笑道:“我知道,多谢嫂嫂关心。只是我才怀孕,倒劳的你们兴师动众过来一趟,没事儿的。”
林氏和声道:“与咱们还见外什么,平日里亲亲近近的,如今你初有孕不舒坦便告诉我们,我们虽然不能替你,可也能想些法子,到底都是过来人。母亲知道你有孕也欢喜的不得了,可惜今儿上午被绊住了脚,不然也要来瞧你呢。”
姜氏忽然挑了挑眉笑道:“说起来,咱们三妹妹怎么没来?她最闲不住的,知道这事儿必定高兴的不得了,如今竟也舍得没来。”
都知道谢叡珠跟林氏和梁槐宁都十分亲近,今日见她不曾来一时觉得奇怪也是情有可原。
哪知道林氏抿了抿嘴,望向梁槐宁和姜氏笑着道:“母亲就是被三妹妹的事儿绊住t了脚。今日啊国子监沈祭酒的妻子沈太太上门做客,就是为着三妹妹的亲事来的,咱们三妹妹还没及笄就已经被惦记上了。”
林氏这样说起来,倒让梁槐宁的注意力都转了过去,一时之间也没那般念着不舒坦了,她微微一怔失笑道:“三妹妹还是孩子心性呢,沈家可有适龄的郎君?”
林氏笑着点头:“沈家三郎,是沈太太的嫡次子。年方十七,今年秋闱预备下场的,人也随着沈太太过来了,生的很是周正的少年郎。”@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姜氏一听便来了兴趣,她轻轻端起茶盏啜了口笑道:“周正的少年郎可是稀罕,这待字闺中的小娘子们都喜欢看脸,脸生的好看也就赢了一大半。可好与不好,总也要咱们三妹妹点头才是。”
梁槐宁知道,前头便有许多高门大户辗转与大太太透过结亲的意思。要知道谢家是名门望族,何况是未来要袭爵的长房的小娘子,纵然谢叡珠是庶出,可自幼养在大太太膝下如珠似宝一般,如今长房唯一待字闺中的娘子很是稀罕,因此大老爷和大太太都疼得很呢。
林氏笑着道:“如今可还不知道呢,沈家是诗礼传家,书香门第是无可挑剔的。沈太太言语中很是客气,我过来时听母亲院里的丫鬟说,沈太太似乎还觉着今日上门有些唐突冒昧,客气的不得了,而后沈三郎也很儒雅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