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叡珠也是才听这事儿吓着了,许多事情都没有想周全便有些惶惶了。如今听大太太沉着镇静的声音,她心里稍稍有了些底。
梁槐宁送她出去时,谢叡珠握着她的手,不免轻叹了口气,面上又流露几分愧意来,“我如今出阁了还要为着这些事儿来烦母亲和嫂嫂。母亲之前还说我沉稳了些,如今遇着事儿也慌了神,可真是不该。”
梁槐宁笑了笑,摇头道:“关系到孩子的,不怪你会自乱阵脚。其实母亲话里的意思无非你与妹夫是夫妻,有了事儿便有商有量着来。他与你一条心,旁的便不愁了。”
谢叡珠心里愈发敞亮了些,她点点头面上流露出几分喜色来,临到上马车前才不无遗憾道:“这回回来没多留些时候,等到时候五哥成亲,我再与嫂嫂好好说说话。”
梁槐宁笑着点头说好,这才折返回去。回到康宁阁,姌姐儿在乳娘的搀扶下走路,一岁多的小娘子梳了双丫髻,还特意用了彩色的珠绳挽了一圈,漂漂亮亮的,尤其是一双眼珠子亮晶晶的,与谢叡珣十足十相像。
梁槐宁抱起女儿逗弄了一会儿,而后将她放下走路,她走路已经很稳当了,一步一步的,不时回头朝着梁槐宁咧嘴笑起来,那小模样甚是好笑。
她这才想起安哥儿来便问了声,得知在姜氏那边与兕哥儿一道玩,两个哥儿年岁隔的不多,正是亲厚的时候,她遂也不管了让他好好玩儿,过不了几年就要开蒙了,她轻轻叹了口气。
姌姐儿有乳娘和小丫鬟们陪着玩闹,她便开始忙正经事了。这三年间,锦裳坊的生意越来越好,一年前在榆林街开了分铺,如此供应需求量比之前更大。
她也在潓州多签了一家绣院,几百位绣娘的大规模,生意也红红火火的。
如今京兆无人不知锦裳坊,再说掌柜何娘子,她如今轻易已经不碰针线了。日常只费心设计上的事情,便是动针线那也是名门望族里头有好料子才能请的动她,便说前些时候长公主府便请她为县主做衣裳,她这阵子忙的不得了。
铺子里的流水账本每一季送来一次,由梁槐宁过目,而后各笔料子花销出去,绣娘们的月例,还有她与何娘子分账,到去年年底更多了一笔分红。
茗雾进来奉茶时望着梁槐宁认真的神情,拨弄算盘子飞快,她笑了笑道:“以前夫人教导奶奶操持管家,没想到内院后宅的事儿不必奶奶操心,倒是生意上的事情用着了,这也不算荒废了。不过已经快一个时辰了,郎君说不许您瞧久了伤眼睛,不如到外头走动走动。”
正说这话,梁槐宁觉得有些眼睛酸痛,她伸了个懒腰遂起身往外头去。
姌姐儿玩累了已经回屋里睡觉了,梁槐宁才站定一会儿,不料一阵欢声笑语袭来,她抬眼望去见姜氏正抱着安哥儿过来,她喜上眉梢,笑着不知跟安哥儿说什么。
梁槐宁嗔怪道:“嫂嫂这样惯着他做什么?连姌姐儿都不要乳娘抱了,您还抱着他回来,他如今可是沉呢。”
在小小的安哥儿心里,整个谢家他最喜欢的除了爹爹和阿娘之外便是三伯母,在他眼里,三伯母总爱笑也喜欢逗他玩儿,三伯父更是,将他抱起来举高高,一点儿不像爹爹,爹爹只会板着脸与他说话。
安哥儿只记得他顽皮的时候,谢叡珣严厉地训他的模样,却浑然忘记过年谢叡珣还抱着他看烟花,逛庙会,果然是小没良心的。
姜氏将安哥儿放下,素娘眼珠子一动不动盯着哥儿,她抬眼望向梁槐宁笑道:“小孩子能有多沉?我是最喜欢孩子的,可惜也是孩子缘分浅,如今膝下只有个兕哥儿。我可是瞧着姌姐儿心痒痒,要是自个儿有个这么好看的孩子,不知多羡慕。”
姌姐儿像梁槐宁,更像谢叡珣,爹娘都是百里挑一的俊男美女,可想而知小姑娘的底子有多好。
梁槐宁挑了挑眉头,慢悠悠道:“都说好事多磨,三嫂还年轻说这话忒早了些。不过想是三哥哥心疼你呢,当日生兕哥儿时且不容易。”
那倒也是,姜氏想起生兕哥儿时命悬一线,差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