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免得走着走着忽然倒下,耽误功夫。全杀,挑好肉留,挑好肉吃。路上有坏的嗖的就给它扔了。”
高屠户嗓子干咽了下,杀牲口是个力气活,其实他已经没有劲儿了,而且嗓子眼痒痒的疼。
“牛掌柜,给高屠户倒碗酒。”宋福生挥手打断高屠户的拒绝,又扯嗓门冲大伙喊道:“从现在开始,水,只能留给孩子们喝。我家有几坛酒,咱大人们就喝这个,每人吃过肉后,润润口。”
“福生,不中!”宋里正闻言强撑起身子,又对大家喊道:“眼下歇着不能喝,待会儿歇够上路前再喝,喝完得给我顶一路,那就是你们一天的水。”
这得亏是古代的酒,粮食纯酿没几度,难怪武松打虎前喝那么多碗,难怪古人经常喝酒解渴。宋茯苓心想:这要是现代的白酒,还得越喝越渴呢,根本不顶用。
宋福生无可无不可地应道:“那好,谁渴到不行了,再过来管我要。”
其实现在就都不行了,尤其一会儿吃干巴巴的烤肉,一个个嗓子早就冒了烟。
有好几个妇女拽住孩子扒饭碗的手,直劝道:“一口就中,不能喝了,剩下水得给弟弟妹妹。”
孩子们:“娘,我渴。”
宋福生躺在媳妇旁边。
钱佩英小声提醒道:“我说,一会儿歇够再出发,要是往前走,走半天还没水,那你就,恩?”
宋福生:“恩。”
那能咋办,那就进空间呗,弄出水往外拿。
最起码一人一天一碗水能吊住命。他就不信了,吊住命后,星夜兼程,还能一直没水!
第一百零七章 五更(为游雪打赏万币+1)
对比着睡,对比着吃,对比着喝。
宋茯苓全靠对比着,在咬牙坚持。
对比着睡方面:
她睡不醒,歇不够,想崩溃地吼,我都走了一天一宿了,能不能让我休息超过五小时直直腿,话到嘴边咽下去,她就看别人。
桃花姐、大丫二丫姐,宋金宝,奶那么大岁数,却比她歇的少多了,因为她们得干活,她却噗通躺下就睡。
包括感冒还没好利索的米寿,那么点儿的娃困顿到走路直晃,连句怨言也没有,她又怎会坚持不住。
对比着吃方面:
宋茯苓抢下她奶手上的烤肉,咬一口,干巴巴的,没盐。
她低头咬自己的,就觉得,没脸说咽不下去烤牛肉。
对比着喝方面,那就更没脸挑剔了。
先不说她家空间有水,她爹恨不得缺米寿缺自己的,都没舍得缺她口喝的,更不用提她奶还一遍遍偷摸问她:
怎不要水喝?
还悄悄告诉她,说奶背着大伙留了一小坛子水,他们以为那是咱家腌菜坛子,其实里头装的是水,我给扣个盖子。
我没上交给大伙分,这小坛子水是留给你们几个小的,你别告诉你爹。
宋茯苓听完当即在马老太面前就落了泪,她差点不管不顾宋福生的嘱咐,差点拧开壶盖给她奶来一壶盖饮料。
结果就在她心情激荡时,马老太一扭头走了,走时还嘀嘀咕咕道:“还成,还有眼泪,我还以为你得渴到尿不出尿了呐,那你不用喝,那水得留着。”
你看,不去回想现代,不去和自己的以前比,只和眼下这伙人对比,是不是就会很知足。
宋福生找到宋茯苓,打开女儿的双肩包从里面拿出消炎药。
拿完紧握在手里,看向女儿道:“四壮,他救了米寿的命,及时送信件,也等于是变相救了咱一家三口的命。他是给咱家打工的,一路任劳任怨,想必也可能会给咱家出一辈子力。天热,他伤口感染,有点烧了,不能眼瞅着,我?唉!”
宋福生没说完就拿着消炎药离开。
宋茯苓看着她爸的背影笑了下。
她知道,老爸刚才给她解释的那一套,其实是在说给他自己听,是在说服自己。
望着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