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挣工分,眼下真的有必要具体谈吗?我就是现在说你挣十工分,也没钱给。公家穷的叮当乱响。

马老太冲老爷子背影:“您老别跑啊,那我们还干以前的活?”

老爷子无所谓的摆摆手,随便干。

八个老太太来到公共大食堂。

郭婆子冲她大儿媳一伸手:“交钥匙。”

她大儿媳立即将管粮的活上交。

田婆子瞪眼瞅烧火的小媳妇,那位小媳妇主动让开。

宋二婆子瞪她儿媳妇:“勺子给我。”

只眨眼间,给大伙做饭的轻巧活记就被八位老太太抢了,被抢的人还啥也不敢说。

任族长就是在这个时候来的。

美其名曰,找宋阿爷唠嗑。

宋阿爷一脸懵:你个老秀才,确定和我有共同话题吗?

聊着聊着,宋阿爷就品出不对劲,怎么打听的全是逃荒路上的事,还问的很细致。

到了晚上丧钟响完后,才破迷。

“大伙别走,讲几句话。”任族长今日是有政治任务的。

上头规定,作为里正,必须要做好思想动员工作。

《关于靖难时期我村村民自力更生支持平叛的几点意见》

任族长说:“不平叛,那些人打过来,咱们能有好?那就得逃荒。逃荒有多惨,你看看他们就晓得了。”指向宋福生他们。

任家村村民们齐刷刷地望向宋福生他们。

又齐刷刷露出呆头鹅一样的表情,在心里嘀咕:

这也不惨哪。那如果要是都能逃成他们那样,逃逃试试也中。

第四百四十四章 可要了血命了(二更)

你们那都是什么表情。

任族长急了:“他们惨。”

任公信两手插在袖子里,心里一哼:我不信。

任族长:“远了先不提,就提他们才来到村里时,还要靠救济粮糊口。救济粮啊,乡亲们。那都是潮了捂了的低价米粮,不定是几年前存的粮,他们就靠吃那个维持。”

任公信忽然抬头,怒视前方的任族长:

任尤金你个糟老头子,哪壶不开你提哪壶。

不是他们惨,是我,我惨。

不是他们在吃潮了捂了的低价米粮,是我在吃。

他们吃的都是我给的精米细面。

我最惨的是,用精米细面换糙粮还断了顿,上面不给发救济粮了。

想起这茬就想哭,你说这事上哪讲理去哪。

宋阿爷他们也很尴尬,被任家村村民们的一双双眼睛望着:那我们到底该不该惨啊?

任族长心里也气。

上面让拿村里的逃荒户举例说事,起到教育意义。

可是他们村里的逃荒户根本就起不到教育意义。

多亏提前取材,深吸一口气,任族长正要大声背诵宋阿爷他们一路上遇到的坎坷,连耗子都没放过都吃过。

下面的村民们又给打了茬:

“都要冻透了,族长爷你到底要说啥。”

“就是,你可别乱举例了,”举例失败。河对岸这伙人不惨,连他们的小伙伴,年前给他们送礼鸭子大鹅的那伙逃荒同乡也不惨。要是向他们看齐,该哭的是我们。

“有惨的,我告你族长叔,在五福村。那家伙哭的,救济粮一停,坐家拍大腿哭。可要我说,那是他家没能耐。”

“您是不是想说让俺们省些吃,别乱造化,现在皇朝不易?晓得啦,早就寻思好了。”

“是,我都寻思好几宿了,愁坏了都。”

任族长泄气,行了,散会吧,一个个都是大明白。

过桥后,宋福生有些疑惑,任族长怎么忽然开起动员大会。

原来古代也爱搞这一套吗?

可咱现代搞这一套会直接说出目的,任族长磨磨唧唧的却没有说出个一二三。

问那老头子,那老头子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