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迫自己冷静,再认真地读了几遍通知,翻看负责人零零碎碎的回复。

此次拆迁以户口为单位。

池最的父亲再婚后,户口自然就从原本的户籍里迁出了。

池最的母亲名下没有房产,也没有亲戚可以投靠,后来入狱,被原单位开除,连带池最的户口也从原来的单位集体户,变成了社区公共户口。这样的户口,连个本子都没有。

户主也是当地社区。

现在池最有宅基地了,可以把自己和母亲的户口迁到村子里。

负责人说,衡量赔偿时,除了面积以外还有一个指标,就是同一户下的人头数。

池卫彪不在,母亲入狱。

池最却可以用母亲的名义凑一个人头。

只需要提供身份证明文件,甚至都不用告知到母亲,她就会自动成为池最的凑数工具。

群里的绝大多数人收到通知,都是同意且兴奋的状态。

他们更在乎将来会如何赔偿。

有人马上去打听了临近几个开工更早的村子。

他们的赔偿条件都差不多。

池最粗略地算了一下自己的。

以她现在的情况,家里有1-2个人的赔偿方案相同,可以拿到80多万的赔偿款,或者选择与当前持有面积1:1的回迁房。

如果是三口之家,赔偿金额会涨到100多万,回迁房面积却因为依旧满足最低居住条件,不会扩大,但能多拿6万元的奖励。

虽然一百万在现在这个城市只够买个小客厅,但是回迁房的质量不太好,而且万一运气不好,迟迟不开工,有人可能等了十年都等不到新房。

池最还是偏向于拿钱。

她的脑子还是恍惚的。

一下子想不出太详细的东西。

她跌跌撞撞地跑到隔壁。

薄望津正在工作。

看到她如此失态地进来,连门都忘了敲,猜到是怎么回事。

“我刚刚收到了拆迁通知。”

池最走过去。

她还没有从这股巨大的冲击中缓过来,说话的语气是颤抖的。

薄望津却态度平静,仿佛早有预料。

对她即将说的话和反应。

他都……一清二楚。

“所以……”她不知道怎么问薄望津,“是主人做的吗?”

薄望津笑了笑。

“政府性的决策,我一个商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可是……”

池最恍然惊觉,他那天特意请恒参副总吃了顿饭。

就算他不承认,答案也摆在面前。

池最不知道怎么说了。

复杂的情绪完全吞没了她。

她走到薄望津面前,想张嘴。

哪怕是感谢。

可是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反而眼眶越来越酸。

他……

他不仅仅是帮她做了笔投资那么简单。

池卫彪要是听说消息,肯定也气得要疯了。

他在帮她出气。

完成她的心愿。

哪怕这是一个恶劣的坏念头。

“我……我……”

池最再也压抑不住情绪,扑到薄望津身上。

她紧紧抱住他,不知到还能用什么表达此时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