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难地看着那个饼,艰难地扯开了嘴角:“我们真的到这个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吗?我好歹也是一个行长,不至于顿顿吃烧饼吧。”
他先啃完了他手上的那一块,费劲地咀嚼一会儿,又去厨房里倒了一杯水灌了下去,才说道:“哪有顿顿都吃?我这不才买了两天。你还好意思说工资?你已经预支了多久的工资,你心里没数吗?我要是你,我现在连死都不敢死。不然就是薅组织的羊毛。”
我心酸地把烧饼往嘴巴里塞了塞,简直是味同嚼蜡。
结果陆慎递过来的那杯水,喝完后才觉得自己恍若新生,但如果天天吃烧饼,我好像也没那么想活着了。
陆慎嘟囔了一句:“前线可没这个吃。”
“胡说!前线明明还能吃个土豆子!”
“行行行,明天我再给你安排两个土豆子,别叫唤了。”
吃完饭他就准备回去他的院子了,走到门口,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我说道:“你看今天报纸了吗?”
“还没有来得及看,怎么了?”
“上次遇难的同胞名单出来了,里面有个比较眼熟的。我猜想也是这次许露流产的原因之一。”
我迅速从房间里把报纸拿了出来。
上面详细报道了这次雪灾的情况,遇难者有二十三人,里面赫然写着“许雷”。
许雷是许露的亲哥哥。
看来许露是因为看到这条消息受了刺激。
不知道她将来如果得知,本来她哥哥是有棉衣能够过冬的,却因为她的无知搅局而失去了生命,她到底会做何感想?
薛一诺到我这里的时候是失魂落魄的。
我有点当时后悔,为什么一冲动把他带到这里来?
他也没有跟我说话,只是在我的院子里找了个角落,就坐了下来。
我在房间里看文件,时不时地看向院子里,他始终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像一个雕塑。
陆慎开门进来的时候,还被他吓了一大跳。
他难得骂了句脏话,薛一诺却破天荒地没有跟他争吵。
他对着门里的我说道:“这是在干什么?你们的另类夫妻情趣?他小老婆流产了,搁你这忏悔呢?”
我朝他翻了个白眼:“我一个中年失婚女性,你能不能进出我家的时候注意点影响?”
他指了指墙头:“那我下次翻墙进来吧,这样别人也看不见。”
“哈,这样别人真看见了我就彻底完了。”
他惊奇道:“我们方大行长还怕这个?”
第26章 26
26、
他话虽这么说,可一直以来最注重这一块的人就是他。
无论在人前还是人后,他总是在我身侧后一步,从不肯逾矩,生怕别人对我们的关系有不好的猜测。
他曾经说过,越是乱世,就越要爱惜自己的名声,因为人随时随地会死去,不要给后人留话柄。
我对此嗤之以鼻:“死都死了,还那么讲究?”
此刻,他正站在我窗前,指着院子里正在发呆的薛一诺问道:“坐这多久了?他那个小老婆都快发疯了,他怎么还有心情坐在这?”
“大概得有好几个小时了吧,我没看时间,你刚才那趟走之后他就来了。”
陆慎若有所思道:“估计是知道什么内情受打击了吧?”
我朝他比了个“嘘”的手势,因为薛一诺已经向这边投来了目光。
他面色不善地看着陆慎:“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
我直接道:“他来给我送资料的,没什么事的话,你俩都回吧。我想早点休息了。”
薛一诺神色一凛:“怎么你一来就让我走?我就想在这安安静静的待一会儿不行吗?方若,我记得我俩还没离婚呢。”
他离得近了我才发现出有什么不同,这人喝酒了。
陆慎也察觉出来了。
“你是在这里撒酒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