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伤痕还未全好,又目盲生活艰难,陈亭稚便随着她的心意,将十几道菜都喂到她嘴里。女人越吃越觉得这个相公找的好,挑的菜都是她爱吃的。而且速度、一口的分量完全合她心意。

于是她果断弃了仇子玉,道:“公子,我们何时启程?”

“去哪?”陈亭稚问。

“回我们的家啊。”她说的很坦荡自然,陈亭稚却如遭雷击,他失态了几瞬后,迎着女子疑惑的眼神解释道:“我,我们,暂时还不能回去。”

他们哪里有家?都怪他,说出荒唐的话。

缺的不是房屋,不是院落,而是她的心。

此时她所说的话,他又怎能当真呢。她不懂事不明白,他能装作一切从未发生过吗?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他又该如何面对她的质问。

不想了,陈亭稚止住,现在他必须要护住她。

“哦,好吧。”女子咬了口鸡腿,好心的让仇子玉赶快来吃。后者脸黑沉如墨,陈亭稚不过才来半刻,她便与他如此相熟?如此信任。甚至二话不说要跟他离开。他们当真是多年的情意。

其实他想多了,许临清做的选择不是陈亭稚与仇子玉,而是烧鸡与菜坨。

所以她选择烧鸡很合理吧?

许临清目盲,却也能感受到男子为他们带来多少补给物资,可她看上去却没那么高兴,扯了扯陈亭稚的衣袖,犹豫道:“我们还要在这待很久吗?”

她的脸都快皱成苦瓜,还有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信赖都让陈亭稚心软成一片。

他无法,哪怕他多想将她带回去,他都不能。

“再等等。等大夫将他的腿治好,你们就能离开了。”她身上的伤在京城时他已经派人医治,但当时情况危急,全程封锁搜查她的踪迹时仇子玉的伤却没有彻底医好。况且他身上仍有余毒,并非一时半会能彻底解开的。希望这次他请来的大夫能将他治好。

剩下二日,陈亭稚带着她就近去了小市集,是村里不过十米的摊贩,她却很欢喜。带着蒙纱的的脸庞上有止不住的喜悦。

“我有些饿了。”也不知是那天她撑的太多,还是在长身体。她总是容易饿。

陈亭稚知道是她这些日子的营养匮乏,更是愧疚,便带着她坐在唯一一处食馆。挥手让店家多上几样荤菜。许临清勾起嘴角,心道他真是人美心善。

谈话间更加热络起来:“你今日带我出来是因为小屋要来人了是吗?”

陈亭稚对她的敏感略有惊异,却又觉得她本就是这般心细如发的人。找到那一分熟悉后他笑道:“是。”

“那他能治好仇子玉吗?”

“你很担心他?”陈亭稚不答反问,许临清垂眸叹道:“恩。他看上去很不好。夜间会疼的在梦中痛呻。”

陈亭稚这两日随着他们一同歇在里屋,在配对的方案中,他很不幸的只有一个选择:与仇子玉睡在较大的床上。

那夜女子很兴奋,拉着他们说了半宿的话。说院子,说蝴蝶,说菜坨,就是闭口不谈从前。哪怕他主动试探,她也会极快的揭过话题,又将话头转到他的身上。

陈亭稚便知道她不愿意想起,至少暂时她活的轻松,并不想回忆起曾经。

“会治好的。”他还需要他前往乌幡。

“那我的眼睛也可以治好吗?”

她在疑惑为什么不让大夫给她瞧瞧。

男子却问道:“你想治好吗?”

跟打哑谜一样,许临清又有点不喜欢他了,耐着性子道:“这是当然呀,我还想看看公子有多貌美呢。”

“他不是擅长医治眼睛的大夫,治疗目盲的大夫明早会到,届时会为你医治。”

“好吧。不过我听你说的,好像不太想让我看得见。”

不,不是。陈亭稚否认,他不是这样想的。得知她失明后他心慌意乱,优中择优选了江南最好的医生,又马不停蹄的将人带来。他只是不确定,她的态度。

如果她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