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您这些年受的苦,除了奴,没人知道。奴想不明白,您当年是名动京城的公子,中状元夺魁首,为何这些人却如此对您?”

清立是真的为自家楼主鸣不平,可陈亭稚却不甚在意,甚至嘴角还挂着浅笑,他即使陨落也未曾有颓败之倾,就算长宁以毒囚禁他,以解药饲他,他也未曾有示弱之心。

这些年,他唯一的星火便是盼望再次见到许临清。

六年,两千的日夜,他又何曾不思;那毒发作之时,他又何曾不痛。

只是他知道,无论如何都要活下来,他那年大雨未曾说出口的秘密,陈亭稚不想让它永远葬送在雨夜之底。

“清立,去为她上一壶青梅酒。”他浅笑,想起这壶酒,思绪又飘往京郊老宅的岁月。

那时她嘴馋,许父不让她喝酒,她便拉着自己用青梅酿酒,可技艺不佳,乱搞一通后青梅酒非但没有酿成,还臭了一坛青梅果子。

许临清少时做事浮躁,当即便撇嘴,说是以后再也不酿酒了,实在不成掳个酿酒师傅来家,天天给她酿酒。

之后呢,他便学会了酿酒。

将这没有她的日夜,变成一颗颗青梅,一朵朵桂花,一抹抹樱柠。

0045 第四十六章

清立将青梅酒呈去之时,许临清已然不在,他的手微微攥紧,只觉得手中楼主酿造的青梅酒烫手,它灼伤的是羸弱而微小的陈亭稚之心。

他叹了口气,还是将青梅酒放了下来,端正摆在桌上,这个屋子已经被陈亭稚授意,只供许临清一人使用。

青梅酒同那个秘密一样,也许在阴差阳错之间永远都送达不了许临清。

清立退出房间,过了一会,许临清便从窗户外进入房内。她的衣袂翻飞,卷起一抹漂亮的蓝。

她神色复杂的看着那坛酒,并未前去拿起,而是转身要从窗户离去。

快要跃出之时,她翻身回首,走近桌角,纤细的手一揽,将那壶酒带入怀中,离去了。

那夜她独自一人待在屋顶,就这圆月,一口一口,孤寂而温存的将那壶酒喝完。

许临清少时天不怕地不怕,只怕许父用一副淡漠的表情望着她,只怕母亲一身戎装,满身伤痕的归家。

她曾经以为功课做不好,无法随母亲去前线帮衬她就是这世间最让她烦忧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