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眉间不自觉的浮起不耐,眼皮一敛,干脆拿起本书看了起来。
这跟林青的习惯有关,从小若是遇到令她气愤、恼怒、不堪,或是任何影响她情绪的事情,林父便让她去书房读书、写字、作画。
林父是个儒雅温和之人,林青自小耳濡目染,倒是将临危不乱、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学了个十成十。
自小便被人夸奖,此女德才兼备,又有顾全大局之思,性格平顺而厚德。
可只有林父和林青自个知道,如此的性格,方便的是他人,折磨的其实是自己。
沉默,沉默,留给自己的总是沉默。
没有宣泄,从来都是压抑。
炊烟袅袅,晚饭快做好了,林青的情绪已然平静。
年谨把饭菜放好后,终于正眼看了她,若是往常,她便打趣两句,乖乖地坐到桌子旁吃年谨做的饭菜,无论野菜、家珍,还是汤肴、面饼都很有风味,林青都可以吃的饱饱,饭后再和年谨一起去后院走几圈,回来便温茶看书,教年谨认字了。
林青叹气,她才发觉,这些日子,她同年谨当真是朝夕相处。
两人现在如此,倒是打破了规律,让她心口便又有些堵。
心情不佳,自然就无胃口。
林青摇摇头,便转身。
“碰”拳头落在桌子上的声音。
林青回头,瞧见年谨微微发红的眼眶,还有极力隐忍的拳头正在颤抖。
他不会说话,只好用这个声音留下林青。
林青见他在微微颤抖,又紧紧抿着嘴角,如此委屈的模样,却又不言,心下一疼。
只不过她依旧立在原地,并非冷情狠心,只是她沉默惯了。
年谨同她便对峙着,而后年谨拿了个碗,拨了饭又随便夹了些菜,再也不看她,往屋外走。
好像又回到了他们的第一个早晨,那时年谨小心翼翼地端着碗蹲在门口吃,是林青搬来小桌,同他在一个桌子上慢慢吃饭。
还给了他一个鸡蛋,那是他第一次吃鸡蛋。
外面风刮得很大,林青没有再出来陪他。
年谨不想委屈,不想显得自己很卑微。
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她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这些日子的相处,难道只是自己一个人的情感寄托吗。
饭菜很快就被吹冷了,年谨食不知味的胡乱扒了几口。
她是什么呢,她是寺庙破洞的屋顶中高悬的明月,是梯笼里自己没有银子买的、刚出笼的、热气腾腾的白面馒头。
她和自己之间,隔了无数个鸿沟,隔着一道又一道的伤疤。
自己对她而言,又算什么呢。
无论自己是否在,无论他是否开心,林青都不会在意。
林青没有心。
“外面风吹得凉快?”林青自他身后走来,握住他冰凉的左手,缓缓道。
语气听不出喜恶,方才还沉浸在悲伤之中,偷偷控诉林青的年谨鼻头一酸,硬着身子不让她拽。
林青见他嘴撇着,明明抗拒却又小心翼翼地瞧她,生怕她下一秒就松了手。
0010 第十章 杀你的信物
林青想这股子变扭劲儿,放到以前,若是有男人对她如此,林青早就跑的没影了,半是无语半是避嫌。
但,眼前的男人……
哎,她叹了口气。
“回屋?我们一起吃。”终究还是她软下语气,拉他进了屋。
年谨看着被林青拉着的手出了个神,侧过身子去悄悄地红了脸,继而又装作无事发生般坐在饭桌面前。
林青一边给他夹菜,一边问道:“今日你回家了?”
年谨坦然地点点头,这番自然让林青放下一半的心。
“去看望谁?”
林青盛了半碗汤,今晚的食欲一般,她盛的都是些寡淡的汤水,吃的也不过几筷子就停了。
年谨见状,先点了点头,便到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