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跟你说有什么用啊,我自个儿就去找江言成闹着退亲去了。他发了好大一通火,说是要退,后来拿了母亲的钱又没退……”

江漾现在又是气又是哭的,浑身都带着颤,说的嘴都发干了,停住咬牙,颇觉得天道不测,造化弄人。

赵连雁把这些话好好翻来覆去的在肚子里滚了半遭,默了足足有半盏茶的功夫。

直到江漾都哭累了,他忽然直视她的双眼,说了一番惊天动地的话:“那你如今,愿不愿意再跟我走?”

他把形势给她分得清清的:“赵严正八成会把兵权交予老皇帝,介时皇上看在文武百官的面子上都要给他封候赏爵。我为他出生入死了这么久,还是此战头功,应该会有个封地。”

他看着面前之人,说出的话极为认真:“我不管你之前跟过谁也好,做了什么也罢。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真相,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愿不愿意跟我走?

江漾听到这话,呆若木鸡、好一阵才反应过来。

她缓缓低下了头,脑子里昏昏沉沉,想了又想,柳濯月带着笑的样子在脑海中怎么都挥之不去。

江漾推了推赵连雁,不住地摇头,神色颓靡到极点:“不行的、不行的……”

她泫然欲泣,声音颤抖:“那小月亮怎么办啊……”

哎之前被骂成傻子了我都没坑,肯定是会一直写的。

第五十四章(咱俩就断不了了)

穿堂风扑开窗棱,如浪般掠过,屋内的灯光火烛霎时间熄灭。

赵连雁发上的水,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他凑得极近,濡热的鼻息扑在江漾的脖颈处,有些痒。

她侧首垂眸,透过微弱的月华,能看见他挺而直的背,硬朗健硕的腰腹崩起,鼓起的肌块儿都泛着热气。

脖颈长长,墨发蜿蜒至胸膛,有些碎发滴着水,在锁骨处盛了一小洼。

有些太近了。

江漾无端觉得,他此刻的气势有些令人心悸。

她身上寒毛直竖,起了一阵瑟缩,喉咙发紧。

黑色岑寂的夜里,几息之间都像是过了良久。

果然,他低低笑着,声音却凉得渗人:“小月亮……你叫的倒是好听亲密的紧。”

他贴在江漾耳边低语:“别人就罢了,他怎么可能不清楚。母亲等了赵严正五年的那些日子里,她夜夜以泪洗面,面上还要操持着国公府的荣誉和体面。日夜不安,身子就是这么累倒的。”

“我们母子三个,常常外出去慰问那些将领士兵们的家眷,大多都过得凄惨孤苦极了。我当时便说,以后绝不让喜欢的女子日夜这么没什么盼头的等着。”

他脸色阴沉,眼都红了:“他赵越五岁指物成诗,七岁出口成章,生得一颗七窍玲珑心,能不懂我在想什么?”

“也不是没想过你会嫁人,可女子平日不能见什么外男,你才多大”

“怪不得,怪不得三月一封的信笺,没有再寄来过了……”

赵连雁笑得凄凄切切:“合着,最后失去一切的,全都是我了。”

他此刻的样子委实太过可怜狼狈了些,江漾心里难受,手臂顿了一顿,也回身抱住了他。

二人抱在一起,倒像是互相依偎的小兽一般。

可她心里也觉得千头万绪无处解,零零乱乱的话狂砸到脑子里,她既觉得对不起赵连雁,也觉得这样对柳濯月太不公平。

这一切都那么纷纷杂杂,她现在根本就做不出选择。

江漾眼泪盈盈,轻声说:“我……我现在还不知道”

她小脸儿哭得红彤彤嫩生生的,眉眼无措,纤长的睫挂着晶莹的泪,一颗一颗往下落。嘴巴被自己咬的泛红,还有一两记带着印的齿痕。

他想了这么久的小姑娘,如今就在他怀里。

他哑着嗓子,一点点往她唇边凑,声音很轻,很温柔。

“漾漾,让我亲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