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

柳濯月修长的指蜒出一道粘稠,俨然是破了个口子,他放下烛剪,接过永安递过来的帕子,慢慢擦拭着指尖溢出的血。

他低头看了看灯盏上的烛泪,终究是叹了口气,阖下了眼中的深意,低声道:“罢了,别再跟了。”

他端坐在书案前,移开墨玉镇纸,那薄薄的一张纸如重千钧一般,压在他心里。

他拇指按了按朱砂,指甲压在“恰似鸳鸯”上,又顺着落在“各生欢喜”处。

他紧紧下颔,长眉皱成一峦山川,正当永安以为他要按下去时,柳濯月突然拂乱了桌上一壶满茶,朱砂混着茶汤,淅淅沥沥滴着红汁,把书案搅得乱七八糟。

永安愕然。

柳濯月正身,理了理衣袍,乌浓凤目凛冽,身板依旧笔挺。

只是声音泛着萧瑟寂凉。

“竟还不想放过。”

外面晨光亮起,沿着窗缝处渗开一点稀薄天光,江漾眼珠动了动,意识渐起。

嘶只是想动动身体,都僵硬得不行,整个人像是被碾了一轮似的,丁点儿力气都抬不起来。

她呼出一口气,刚睁眸子,便看到了眼前宽厚又紧实的胸膛,那筋骨肌肉动了动,一双晶亮的凤眼就这么撞进了她的视线。

赵连雁早早便醒了,他凑身上来,腻腻歪歪地贴着江漾,拿额蹭着着她的腮,气息温柔:“漾漾……”

江漾伸了伸胳膊,掀开被子这动作都让骨骼发出一声响,她皱着眉,低声骂:“赵连雁,你是、你是狗吗?”

他权当做是夸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