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还好吗?”

听到工作人员的询问,安雅收起所有情绪,昂首挺胸:

“我很好,我很好。”

赛恩回到朋友身边时,马修正在为远道而来的女巫们讲解泪雪湖大赛。

“这是祭典最受欢迎的活动。”有女孩子在,马修尤为兴奋,语气都比平时高了不少,“参赛者只限14岁到18岁的巫师,也就是我们。可以使出各种招数,骑扫帚、骑魔法生物,或就只是单纯的跑步也行,只要你能跨越泪雪湖的冰层到达终点线。”

“就这么简单?”一个女巫面露狐疑,“那不就只是单纯的比拼速度吗?”

“当然,没这么简单。”马修露出神秘的微笑,“要跨越泪雪湖,你还得躲过湖面下电光鲸的追杀。”

电光鲸在永夜时被困在泪雪湖下安眠,对声响十分敏感,被打扰醒来会很狂暴。

永夜的冰层很厚,能隔绝大部分的声响,就算在冰面滑冰嬉闹,也会相安无事。

随着冬去春来,冰层逐渐融化减薄,危险的电光鲸随时随地都会醒来,全身闪着绚光和电流破开冰面一跃而起。

电光鲸破冰而出的壮丽景象,在很久以前就是泪雪镇的奇观,后来巫师的作死天性作祟,再加上北地民风彪悍,开始演变成小巫师的历练,能够在鲸口逃生,跨越冰湖将被视作荣耀。

后来这项运动与传统祭典结合,越办越盛大,连带外地的巫师都被吸引来参加。

“跨越终点线的第一个赢家,就能够获得那顶珍贵的冬雪玫瑰花冠。”

马修指向了一旁柱子上的海报,色彩缤纷的大字或烟花,都无法掩盖海报中央那无与伦比、永不衰败的冬雪玫瑰冠。

小女巫们都不是北地人,第一次看到美丽的冬雪玫瑰冠都露出向往着迷的表情。

“冬雪玫瑰冠只能戴在女性的头上,女巫赢了,能为自己的首饰箱再添珍宝,男巫赢了,也能送给珍视的女性。不过女巫要送给同性也是可以哦。”

听到后面那句时,一个脸上有雀斑的女孩飞速看了赛恩一眼。

吉伦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开始说起往年印象深刻的选手,从月河洞一个能变成老鹰的女巫,再到那个万众瞩目的命运之子,说他比赛的过程惊世骇俗。

“竟然直接召唤出铁链绑住一只电光鲸当滑板踩,一路冲去终点线!他真的是我见过最酷的选手!”

“不过是个莽夫。”月河洞的女巫们不屑道,“我们那个能变成老鹰的女巫才是最优秀的,这么年轻还是稀少的飞禽类变形者,全大陆的历史都找不出几个。”

身边人聊得热火朝天,唯有赛恩出神似的,只盯着海报上的冬雪玫瑰花冠看。

“我的心脏在月光里奔涌,我的心脏在大海里平静。”

周围嘈杂的声音倏尔失真,他似乎回到了很久以前的某个课堂。

夫人深邃幽幽的声音环绕左右,彩绘玻璃中的冬神正在踏入大海,冬雪玫瑰花瓣被暴风席卷飘荡至天边。

冬雪玫瑰,爱情、殒落、至死不渝。

赛恩怔怔地望着海报,不知觉就连嘴里都无声呢喃起那首诗歌。

直到马修推了他一把,说比赛要开始了,递给他扫把和手套。那扫把通体暗红,光泽宛如红珊瑚,不是学校魁地奇球队的统一扫把,而是赛恩从家里带来的。

是赛恩十岁生日时,他家里特意拍下北地那年最珍稀的木之心,再请工坊专门打造成工艺绝佳的瑰宝扫帚。

马修捧在手上擦拭得干干净净,当作情人一样不断抚摸,再恋恋不舍交给赛恩。

大多数巫师都是骑着扫帚参赛,少数会用上魔具或魔兽,例如伊文·米歇尔就是骑着鹰马在去年赢下比赛,月河洞的那个变形者更是几十年才会看到一个。

这些人的扫帚都比不上赛恩的,更别提飞行技巧,马修觉得赛恩的赢面很大。

“赢到花冠后,打算送给哪个女孩子当表白礼物?”他朝赛恩挤眉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