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冷气,微微倾斜的远处坡上,太阳被拉长得仿佛无限。

有一瓣阳光飘落,成了晚餐时间餐桌上的烛火。

那时魔药效果已经褪去,她和墨菲一搭一唱,说雪坡滑板和打雪仗有多好玩,约瑟夫懊恼他们不叫他。

美味的烤鸡、朦胧的烛火、晶莹的甜酒,餐桌上的大家都在笑。

就连阿克塞斯和墨菲之间那莫名的剑拔弩张也缓和不少,他们聊起学校的事有来有回,说这个教授的课文还是没改,那个总是会吃掉学生的柜子终于不见了,锻造坊又多了什么好玩的工具。

约瑟夫也说起自己的母校,三个男性一起吐槽起学校的各种事情。

轻松的氛围一直持续,直到入睡都会带着笑。

……本应如此。

在某一个瞬间,安雅突然没那么开心了。

她的脸上仍然带着笑,但情绪从顶峰垂直降落的感受非常清晰,像块大石头直砸心底。

上一秒愉悦,下一秒厌烦,安雅无法控制自己,就像谁都无法阻止潮水褪去,荒凉粗糙的礁石裸露。

甚至,她都无法说清楚自己在具体厌烦什么。

厌烦约瑟夫吃了最后一块牛肉?厌烦墨菲的笑声太密集太假?还是厌烦自己明明听不懂还要假装乐在其中的乖女孩微笑。

又或者……

安雅抬起眼,望向坐在对面的阿克塞斯。银发一丝不苟勾在耳后,他不再像少年时那样拘束沉默,高大俊美的面容已逐渐沉淀出大人的从容和气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