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垫脚后要干嘛?这个想法让她烧红了脸,赶紧低头不敢让墨菲看到。

他们一路跳到了日落,直至伞下魔法失效,光芒和风声随着太阳一起黯淡。

安雅回房时的心情和脚步都是飘飘然的,半个灵魂还留在锡灵市的街道,与墨菲在雨中漫舞。

转角靠墙的漆黑身影,把那半个灵魂拽回躯体里。

阿克塞斯侧头看向她,安雅直觉他在等她,等了许久。

他现在已是研究院的穿着风格,垂直到腰的银发,扭到最顶的珍珠扣,贴身的黑色袍子包裹住军旅生活造就的身材与仪态,只是静静靠墙抱胸站着,都像尊神庙里的雕像一样,孤高冷峻。

不知是不是太久没见面,这次阿克塞斯回来,安雅碰见他总会尴尬,不知道该和他聊什么?在从小孩变回大人后,更是对他冷淡许多。

她总觉得聊自己的事太幼稚,聊他的事又太高深,总是在打招呼后就沉默。

就像现在。

毕竟,除了祷告,你还会跟神像说什么?

阿克塞斯的目光先落在安雅的新发型,又逐渐往下,不知在扫向何处,眼神愈发深邃。

安雅感觉又回到了13岁那年,他说她穿着不合适。现在她15岁了,还是有种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被发现的窘迫感。

她胡思乱想,刚刚涂的腮红会不会太重了呢?

“你绑辫子很好看。”

阿克塞斯开口称赞她,安雅小声说谢谢,语气低落。

她想起小时候的事,阿克塞斯无所不能,唯独不会绑辫子。

又是一阵寂静后,阴影里的高大身躯突然靠近,空寂的走廊一下充斥某种温热,安雅的心还没来得及重重一跳,就见阿克塞斯的大掌伸了过来。

她吓得闭眼,却只感觉粗砺的指腹轻划过颊边的皮肤,髮间多了一丝重量。

旋即,包围左右的炙热气息随着脚步声走远。

一边墙上的镜子,映出安雅髮间的那朵娇弱可怜的小白花。

安雅一时呆愣住。

凛冬里无法盛开花朵,唯有温泉洋房还能找到几朵孤零零的花苞,她记得这朵花只在一个地方生长。

就在偏厅窗外。

脑海里浮光掠影,闪现了刚刚被忽视的细节,像是阿克塞斯袍子的湿气,和格外湿润的银发下落寞的神情。

他是不是在雪地里站了很久?

说不清是愧疚还是别的情绪,安雅只觉得心底泛起了酸,她觉得这几日对阿克塞斯的冷漠,是一种错误且伤人的态度。

她不该伤害阿克塞斯。

安雅放软姿态,想对阿克塞斯好一点,至少努力跟他说说话吧。

这并不难办,她被阿克塞斯带大,一些身体上的习惯早已深入骨髓。

隔日的晚餐,安雅不小心吃到酸橄榄,脸刚皱成一团,阿克塞斯的大手就伸到面前。

小时候她吃到怪东西要吐出来,阿克塞斯都是用手帮她接,安雅一时没多想,直接吐在他的掌心里。

饭后她想多喝一杯甜酒,才拿起酒瓶,阿克塞斯的眼睛就扫过来,她想到温室那件事,心虚地放下瓶子。

结果,轮到墨菲变奇怪了。

温室里,他清洗魔药的小瓶子,突然说了句:

“你真听他的话。”

安雅帮蝴蝶兰浇水的动作顿了下,迟疑几秒才说:

“你是说,阿克塞斯吗?”

洗好的玻璃器皿叠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墨菲斜眼瞥来的眼神带着一种冰冷颓废,安雅眨眨眼睛,不解他的情绪。

“安雅小姐……”他抿着嘴唇,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我在你心里的地位是不是很低?不要说阿克塞斯,连那两只大狗和约瑟夫都比不上吧?”

“啊?”安雅的困惑发自内心。

墨菲接过水壶,给蝴蝶兰浇起水,平静的面容有种可怜感:

“你没其他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