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里的三个人惊讶回头,发现竟然是安雅夫人。

“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菲儿最先反应过来,心头重重一跳,不敢置信地盯着满身酒气的安雅。

安雅的发髻已有些散乱,连带她勾起的微笑都莫名有种不羁的疯劲儿:

“你不是要做出能夺得联赛冠军的魁地奇扫帚吗?”

“可是您的家训不是……”

“去他妈的家训,我问你,你到底要不要‘木之心’?”

“……夫人,你喝醉了吗?”

“我很清醒,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

她俯下身,握住了菲儿的手,透彻的湖蓝色瞳孔,清晰倒影女孩的脸:

“菲儿小姐,打破蛋壳给我看看吧。”

楼下,拍卖师的第三下锤子就要敲响,二楼又再度传来少女响亮清脆的声音。

“三十万金币!”

菲儿一喊完,满场哗然,这个数字比刚刚的喊价整整高出九千金币,而且还来自于一个小工坊的哑炮坊主?

她刚刚不是都已经放弃了吗?

大工坊的人愣了下,赶紧跟上喊价。

拍卖师还没重覆完价格,菲儿的声音再度响起,烟花炸开更惊人的数字。

原以为已经接近尾声的拍卖,又再度竞争激烈。

“三十五万金币!”

“三十七万金币!”

大工坊一次次抬高价格,原以为这次会是对面小作坊的极限,没想到那个哑炮女孩总能喊出比他们还高的价钱。

敢戏耍巴斯克维尔家的人,一辈子都别想再和他们交易,菲儿的工坊如果还需要北地的木料,就不可能会虚假喊价。

不是那个哑炮疯了,就是他们的包间里突然出现一个任意门,联通着矮人的银行金库,让她取之不歇。

现在比拼的,就是双方的财富极限。

烟花越来越灿烂,金鸟的鸣叫一声比一声高扬。

这次轮到大工坊先显出颓势。

“四十二万三千金币!”

菲儿捕捉到异样,兴奋握紧躲在她椅背后的手。

“他们的加注从一万降低到三千了。”她低声说,“他们快到极限了。”

椅背后的手回握菲儿,握得很紧,微凉的肤感都是汗和热意:

“那就一鼓作气拿下。”

她在菲儿的手心写下数字,菲儿没有犹豫站起身,手掌拍向栏杆,半个身子探出阳台,大喊道:

“五十万金币!”

今晚最大的烟花在众人瞳孔中,亮晃晃炸开。

“五十万,第三次!成交!”

妖精拍卖师第三次落锤霎那,上方的黑缎纱齐声落下,一直只闻其声不见其影的金鸟成群俯冲,盘旋成金色暴风,环绕在胜者的包厢外。

所有的光和金色羽毛都落在菲儿身上,她毫无形象,抱住少年和老婆婆尖叫欢呼,喜悦的眼泪夺眶而出。

大家都在鼓掌,在他们看不到的包厢阴影里,安雅正缩在那儿,发髻散了,华美刺绣的裙摆也像枯叶随意堆叠。

安雅不知道催生自己如此疯狂的,是酒精作祟还是压抑许久终于爆发的情绪,她也不想理会了。

她只知道,那一声声不断炸开的烟花和尖锐的金鸟鸣叫,听得她痛快至极。

那些穿梭她生命的恐惧,那个不幸而渺小的自己,终于可以呐喊出来。

现在,激荡的醉意和晕眩感悄然消退,安雅逐渐恢复理智,也毫无闯祸的惊慌或愧疚。

她静静注视那个沐浴在光芒中的女孩,感受到胸口躁动的兽终于获得安宁。

或许只是幻觉,或许只有一秒,但是那只兽在那么一个瞬间挣脱了不知名的黑暗,浮出深海,奔出森林,它感受到自由。

她感受到了自由。

这就足够了。

明月悬在夜空中央时,众宾客在鸡尾酒宴会彻夜狂欢,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