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嘴唇:“姐,你知道他们怎么认识的吗?”
“不知道,好像是他们跟新娘的爸爸见过面,然后就把婚期定下来了。总共也就四五天的事。”
“那不是他们彼此也不怎么熟悉呀?”
“熟悉是要慢慢来的。夏苏家的人提前问过神明,这桩姻缘错不了。”
索朗旺堆的声音很低:“但姐,我总觉得,结婚这事总讲个两情相悦吧?起码也得等双方有个认识过程再在一起。”
“婚姻不都这回事儿吗,”索朗曲珍没懂弟弟的意思,“夏苏家的人都不坏,他们家男人也都是对家庭很忠诚的,而且两方家长都同意了,干嘛还想那么多。”
“可是,你不觉得新娘看起来不太高兴吗?”索朗旺堆终于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索朗曲珍瞪大了眼睛。
她拍了下弟弟的嘴,用的力气不小,把他嘴巴拍出一片红。
索朗旺堆捂着嘴委屈巴巴:“姐你打我干嘛!”
“让你别在大喜之日乱说话,”索朗曲珍用指头戳他脑袋,“你要再乱说话,我就让你回去了。”
“那我不说好了嘛。”索朗旺堆投降了。
细碎的脚步声密密麻麻地踏过,一阵飘渺的铃铛声传来。白玛焦急地从房间里跑出来,她用力拍了几下门,说人已经到,他们该出发了。
新娘子终于走了出来。余颂点点头,被白玛牵着手往楼下走,女孩们将哈达一层层盖在他头上,让整张脸被藏在洁白的布料后,脑袋只能微微弯垂面向地面。
天空已经彻底亮起来了,有人说夏苏家那边早就准备好了,现在已经将糌粑粉和青稞酒倒入燃烧的瓦罐里,开始煨桑,欢迎全村的人都过去做客,参加婚礼蹭些喜气。
索朗旺堆跑到门口,两个稍年轻的新郎官正给每个人发红包,余颂则被最盛装的男人扶着骑上纯白的牦牛,坐上五颜六色的垫子,整颗头逆光,把蓝天白云背在背上。
风吹过时,哈达在空气中飘荡,吹起的一小片空隙能窥见一只盛满迷惘的眼。旷阔的山垠住进他的瞳孔里,告诉他,这以后就是他的家。
众人开始欢呼起来,那森牵了牵牛鼻上的绳要走。余颂却弯下身来在人耳边说了几句什么,那森转过身,冲索朗旺堆摆手。
他心脏跳得飞快,抬起头看着牦牛身上的新娘。余颂微微掀开头上的哈达,红唇一张一合:“谢谢你。”
索朗旺堆的心脏被这句话给攥紧了,他狠狠点了点头,喉咙却干涩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