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没滋没味的一句话听到耳里,萨杰又生气又郁闷,但只能悄悄发泄怒火:“要不是我大哥非盯着我成绩....他一个宁玛长那么高练那么壮干嘛,又不是去做武僧!迟早有天我会超过他。”

余颂很敷衍地说好,注意力又跑到别处去了。他发呆时视线不聚焦,扬起的轻风撩起耳旁发丝,整个人悄无声息,像下一秒就要消失了。

萨杰突然很紧张:“你在想什么?”

余颂说:“我在想.....”

他的话被车喇叭打断,萨杰盯着远处的车皱眉,不仅是这家客人姗姗来迟,也因为他对他们的印象不怎么好。

余颂还是第一次看他这么毫不掩饰的厌恶,萨杰解释,这家人就是上次他提过,有个不成器独子的阿沛家。阿沛平措四十多岁才有了个儿子,平日里对他宠得无法无天,这便把他给养废了。

夫妻两提着大包小包,里面装满了价值昂贵的珠宝,和手工制作的织品。他们对着比自己辈分和年龄都小的萨杰笑得很谄媚,背一直没能挺起来,连对着余颂也是满眼讨好。

阿沛平措的汉语很不错,说话声音也很温柔,他递过去一个布袋子,里边装着质地轻柔的牦牛绒毯,表面绣着栩栩如生的花朵纹样。

余颂客气地说了声谢谢,萨杰凑过来看了一眼,赞叹一声:“这个花纹很难得哦,天气冷了你可以披身上,特别保暖。”

即使是再不懂手工的人看了这个毯子,也能看出这个针脚技艺高超,手一摸,布料就轻和覆上掌心,温柔抚摸它所接触到的皮肤。

萨杰看余颂还挺喜欢,心情也变得更好,多问了句:“阿沛益西呢?”

阿沛平措这才彻底放松,这礼物虽然是送给余颂,但只有萨杰满意,才证明这礼物送对了。

“他有点发烧 ,在路上晕车了,晚饭时我一定把他揪下来赔罪。”

萨杰觉得这话听起来奇怪,但也思考不出所以然来,就随意把这个话题揭过了。

晚上吃饭前,白玛找到余颂,问他要不要等会儿一起去跳舞。

“小孩就给长辈带,男人们喝酒,我们玩儿去。”白玛喜滋滋地说。

余颂巴不得不困在室内,当然一口答应。经过一下午的时间,他跟很多人都混熟了,认脸说得出名字,跟他年龄差不多的女孩也乐意跟他讲话,总围在他身边找他聊天。

她们说到汉人的城市跟西部有哪些不同的地方,余颂说楼房会比这儿多,发达城市里还会有很多高楼大厦,她们又问他的故乡,余颂说:“我的家乡有大海。”

“海是不是就像很大的湖?”

“我在书上看到,海是蓝色的,而且里面有鲨鱼生活。”

“我还听说深处有美人鱼!”

她们七嘴八舌讨论了一堆,余颂听她们把很多童话故事里的情节当作真实发生的事问他,余颂笑道:“那都是故事里编的。”

“不是只有真正发生过的事,才会成为故事吗?”有个女孩不解,“我们的故事都是西部真正发生过的事。”

余颂不知道怎么解释好,只能说:“可能是真的吧,但我没机会见到。”

等到几位长辈落座,酒宴才算真正开始。余颂被萨杰带去站在男人们吃饭的长桌旁,他作为夏苏家嫡系血脉的妻子,要跟着丈夫们一个个敬亲戚和客人们。不过也因为他在备孕,可以用茶代酒。

余颂看着夏苏家家里小辈们都站在后边,看样子是得等他们敬完,其他人才能接上。余颂深吸了口气,泡在这样对他来说还是很陌生的家庭聚会氛围里,还是很难完全放松。

萨杰看他表情不太好,便想办法逗他:“你往左边看看。”

余颂好奇地看向左边。

“那个戴耳环留长胡子的对,就是一头黑发齐肩的男人,你知道他戴着假发吗?”

“什么?”余颂睁大眼睛,“完全看不出来。”

萨杰说:“他是我姨夫,我姨妈为了他秃头的事找了好多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