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已经轻车熟路了,直接就往那边开,他的身上也有着北京司机那股能聊的劲儿。
从他年轻的时候办厂做生意再到后来工厂倒闭,一直跟于筱冰聊到了他怎么追到了他媳妇儿,生了几个孩子多有出息。
于筱冰甚至还从他口中了解到了裴译为什么不跟爷爷一起住在胡同的原因,纯属是因为住在胡同里冬天上厕所太冷。
老北京的排污管道只够满足日常生活需要,私装马桶属于违规行为,万一要是堵上了,会被居委会和左邻右舍找上门。
虽说现在胡同里基本上五十米就有一个厕所,但裴译这种年轻人过不惯上厕所还得赶早高峰的日子,所以平时他最多也就是过来看看老爷子,就算来了也不会留下来过夜。
上厕所还只算是小事,胡同巷里没有传统的集中供暖,全靠电暖,零下十几度的大雪天,有时候水管也会被冻上,在家洗澡感觉能把人给冻挂了,所以常常都是去澡堂子里搓。
但澡堂这个地方裴译也不爱去,老爷子常说他都是在上海沾了毛病,干啥都要讲究面子跟精致,在这些方面很是看他不爽。
可是老爷子也不愿意去其他地方住,他就爱胡同里这人情味儿,爷孙俩一直都存在着分歧,所以最后也就司机俩口子留下来照顾他了。
裴译过来看望的频率不低,所以经常会出现跟他爷爷喝多了酒,然后被司机给拉回去的情况。
其实跟今晚差不多,不过就是这次他身边多了个姑娘照顾他。
于筱冰听这些东西听得津津有味,有时候司机讲到离谱的地方了,裴译还会突然开口插两句,给他纠正一下。
于筱冰低头看着裴译时,只能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中隐约看见他高挺的鼻梁和线条利落的眼镜,身上透着一股她很久都没见到过的少年干净感。
只有在真正的长辈面前,他才偶尔会露出这样稚气纯真的一面,到了外面,他就又变回了那个严谨沉稳的裴总。
她伸手把他的眼镜摘了下来,拿在手里,好让他能在她胳膊上靠得更舒服。
回到家里之后,裴译去洗澡,于筱冰就在厨房又给他热了杯牛奶。
她端着牛奶进卧室的时候,发现裴译坐在沙发上,头上搭着毛巾,发丝还是湿漉漉的,看起来有点凌乱。
旁边放置着一盏高脚台灯,他正在淡黄色的灯光下看书。
于筱冰没说话,把牛奶轻轻放在了他的桌边,正要走的时候,腰突然被他给揽住了。
她只能顺着他手臂的力度坐在了他旁边,视线正想落到他在看的书上时,脸就被他给按住了。
她听到了书落地的声音,紧随其后的就是落在她唇上湿润柔软的吻,她在裴译呼出的气体中感觉到了一种亲密和温暖,环绕着淡淡的酒气和薄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