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放下了手,他看?着温流光冷淡的,看?死人一样的表情,知道她已经听进?去了,他接着道:“才得到的消息,巫山攻了王庭的永,芮,凌三州,同?时夺了我?们的寒山矿。”

温流光的眼睛终于止不住震缩了下。

温白榆这才开口:“现在。你能?冷静下来了吗?”

温流光果真没动?了,至少不跳着脚吵嚷着非要去杀温禾安了,不过她也没有别?的动?作?,只是歪着头看?他,样子?像个不谙世事,偏又冷酷无边的魔女。

她冷眼看?他连连咳嗽,呼吸急促,看?他眼睛里出现血丝,太阳穴上凸起分明的青筋,直到他出于身体?求生本能?要迸发第八感的时候,才慢悠悠松开了鞭子?。

她问?:“什么时候的事?”

“巫山这是什么意思。”

温白榆被呛得咳了一阵,稍微缓了缓之后,道:“听说是巫山本家直接下的命令,好像是因为除夕前后的那次刺杀。塘沽计划里,我?们的人说,那次行?动?导致他们在巫山埋下的眼线被连根拔起了,被巫山抓了活口,可能?审到了什么。”

“巫山此举,是警告,陆屿然是他们的命根子?,动?谁都行?,不能?动?他。”

他深深吸了口气,感觉肺腑里有浓烟在翻滚,出口就有呛意,他生生忍住,道:“可以质问?,也可以夺他们一些小?城小?利回击,但不宜大动?干戈,面?子?上过得去就算了。现在不能?开战,还不到开战的时候。”@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现在两个人都跌坐在地面?上,温白榆扫向温流光,沉声道:“眼下最重要的,是探墟镜给出的关于溺海的线索,还有你的第二?个八感。”

温流光紧紧抿着唇,环胸冷笑:“意思就是,今晚这口气,我?要自己消化掉?”

温白榆在心中深深叹息了声,他看?向温流光,她向来精致讲究,今夜是难得的狼狈破落,额角和唇边的淤青倒是自行?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手臂上的扭伤太重了,被她用灵力一裹就算完事。

他从袖子?里拿出疗伤的药粉,又将四方镜叩在地面?上,朝她道:“把灵力撤了,这伤要重新处理下。”

温流光没动?,他也见怪不怪,只能?自己动?手,先把她自己留下的灵力抹了,光这一步,因为她的冷眼旁观,就花了一些时间,但温白榆也算是松了口气。

这已经算是配合了。

“有什么好气的。”温白榆熟稔地开解这位很容易钻牛角尖的三少主,不疾不徐道:“整个萝州城,但凡有眼睛的,谁看?不出你是被暗算了,你的实力他们有目共睹,说也顶多?是说咱们棋差一着。”

“谁没有下错棋的时候?”

温白榆顿了顿,知道温流光最在意的是什么,想想印象中温禾安才来的时候,那么小?,又瘦,别?人和她说话时,她一双眼睛总是专注地看?着。他起先还不好意思,后面?长大了才知道,那不是别?的什么,是她在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唯有如此,她才能?准确地附和,给出他们爱听的回答。

跟张扬跋扈的温流光比,温禾安简直太让人省心了。

就因为温白榆小?时候曾对她笑过几?回,陪她挨罚扫过一回落叶,纵使长大后他们各有阵营,逐渐疏淡,剑拔弩张,偶然遇见的时候,她也还是会礼貌颔首,唤他一声“白榆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