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会如此不堪。

只是终究悬着心,下来时也有?种自暴自弃的意味,以为会看见她的为难,抗拒,或是某种冷酷,哪知和从前没什么变化,只是偶尔的对视,接近,会无声传递出讯息,告诉他。

他得到了一种……相对柔软慎重的对待。

陆屿然原本想上楼眯一会,没想听商淮在这“丢人现?眼”,然而视线在她含笑的侧脸上顿了下,背脊无声僵了僵,旋即贴在椅背上,潦草地阖上双眼,缓解太阳穴的胀痛。

商淮“啊”了声,也不知是在和谁据理力争:“可阴官家不是从来不和世家有?牵扯吗,他如此破例,你们家主也不阻止?”

苏韵之摇摇头?:“不啊。”

商淮深深吸了口气,展露出了他对阴官家的诸多了解:“阴官家家主另外几位师兄要么当了领主,要么做了执事,都听调令行事,无故不会在渊泽之地多留,为什么就他是例外,一待就待那么久。”

他一双桃花眼也不上挑了,说话的时候睁大了点,苏韵之面对那个眼神,跟要比赛一样?,也饶有?兴味地跟他大眼瞪小眼,语气天?真稚气:“因为家主喜欢师兄啊。”

商淮为温禾安做了好几顿饭,平时也都二少?主二少?主的喊,温禾安不是没有?想找个恰当的时候偷偷透露一下苏韵之的真正?身份。可说到底,这个关口,这层身份太特殊,她这么直来直去一个人都顶着别?人的身份出现?了,自己?也不好戳穿,怕坏事。

谁知道这两人一个敢问,一个敢答,事情会发展到如此难以置信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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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禾安有?点不忍心看商淮的脸色。

商淮脸上的血色褪去了一半,另一半仍倔强的强撑着,他有?些僵硬地扯了下嘴角,语气还算是镇定:“不可能。现?在上外面一打听就知道,她那个师兄喜欢的是温流光,悬赏也是为温流光悬赏的,凌枝会喜欢一个心里有?别?人的男子??”

苏韵之沉思?了会:“让他们喜欢着呗,反正?他也没法离开渊泽之地,他们又?不可能在一起?。”

商淮盯着她看了一会,意识到这真的是个小姑娘,跟个小姑娘,说不通。但即使如此,这样?的说法也够让人郁闷的,他丧失了一半精神,坐回椅子?上,有?气无力地嘲讽人:“他既然喜欢温流光,怎么就离开不了渊泽之地了,他是屁股上生了根了吗?”

“那也没有?。”苏韵之认认真真地回答:“先礼后?兵嘛。这次如了他的意,帮了温流光,他要再不识趣,大概就要被囚起?来了。”

温禾安微微坐直,来了点兴趣,想让她详细说一说。

商淮动了动唇,认真反思?,若是前面还有?些半信半疑,现?在就是完全不信了。这怎么可能是凌枝会说出来的话,绝对是小姑娘的自我揣测,他居然还真的跟她扯了那么久,老老实?实?地问凌枝的喜好不好吗。

苏韵之继而跟温禾安对视,琥珀色的瞳仁在她旖秀清灵的脸上转了半圈。想想这狡猾得像狐狸一样?,偏偏对人对事又?温柔又?理智的人竟会在区区一个男人身上栽那么大个跟头?,真叫人止不住的生气。

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

“我这路上都听说了。”她看着温禾安,略有?点烦躁地晃晃蝎尾辫,道:“叫江召是吧。看在他曾经伺候过你的份上,这次溺海,我可以让他选个死法。”

温禾安猝不及防,唇瓣连着动了两下,柔韧背脊完全挺直,没想明白这火怎么烧到自己?头?上来了。

陆屿然骨节一挑,无声睁开眼睛。

“不过我看他居然还活着,不太像你的作风。”苏韵之皱了下眉,问:“还舍不得?”

那个江召到底长得什么天?仙样?,能让温禾安沦陷成这样?。

长得比陆屿然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