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枝坐在?床沿上,挨她特别近,早春的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身上带着很浓的栀子花香,此时伸手一指窗外:“出去了,才走没多久。不过这结界是他的,你?醒了应该能感觉得到,不出意料的话会马上赶回来看你?的。”

“他这几天都这样 。”

“我从前怎么都看不出来,陆屿然?居然?挺会照顾人的。”

她每次说话口吻里都带着自己?察觉不到的直白与张牙舞爪的活力生?气,偏偏表情很是一本正经,温禾安每次和她说着说着唇角就往上翘,觉得她可爱。

头脑一清醒,琅州的事?也就随之盘踞而来,温禾安听?凌枝说话听?得仔细,半晌,捉出就放在?枕头边的四?方镜看了会,低声问她:“他这几日心情如何,有?没有?生?气?”

凌枝都无需回想,脑海里对这几日结界中的低气压印象深刻:“我就没从陆屿然?脸上看出过表情,不知道生?气没生?气,但心情肯定是不太好?。”

“不过我有?一日见了商淮,他看起来倒是挺气的,怒发冲冠,每根头发丝都冒着火星。”这么一说,凌枝琢磨出了点?不对,来了兴致,脸上光彩熠熠:“怎么了,你?还对巫山下手了?”

温禾安有?些无奈,摇了摇头,坦白道:“有?件事?我一定要做,过程中算是借了借他们的势。”

才开?始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她便?设身处地?想过事?情结束后陆屿然?会有?的反应,想不出所以然?来,只是心中有?种直觉:他不会因为这件事?和她生?气。

可人都有?情绪。

他们现在?的关系就是有?一点?不好?,私事?上一切都好?说,不论?小问题大问题,都能找到解决的办法,可一旦涉及到正事?,涉及背后要做的事?与巫山,她就有?点?拿不准尺度。

凌枝一听?不是大事?,也觉得没什么。

她和陆屿然?认识也这么多年了,一共就见过两副面?孔,正事?上不近人情,说一不二,私事?上目不染尘,毫无人气。动起情是什么模样,别说没见过,就连想都没想过。

当然?,这次见到了。

凌枝琢磨了下,仍不以为意:“就算不跟陆屿然?在?一起,该算的还得算,只能怪负责此事?的人脑子反应太慢,战场之上,本就各凭本事?,难不成算之前,还得提前跑上去跟他们打个招呼么。”

温禾安被她说得笑起来,点?点?头:“说得也是。”

“是吧?”

凌枝蹬掉软靴,爬上床的另一面?与温禾安肩挨着肩,双腿曲起来,下巴磕在?膝盖上,话匣子一破,憋了好?几日的话止不住往外冒,声音有?点?恹,有?点?像在?说悄悄话,但细听?又不是。

说那?日一众队伍是如何震撼,九洞十窟,寒山门那?个领头的年轻男子脸上的表情如打翻了调色盘随着战局变幻而变幻,又是捏拳,又是大笑,最后恨不得拿个大喇叭为她呐喊助威,那?阵势,惹得陆屿然?朝他至少?看去了三眼。

也说那?群人看到陆屿然?出手时惊疑不定,呆若木鸡,还极尽想象猜测她的身份。

听?到这,温禾安微怔,那?日战况太乱,小世界都炸开?了,满眼都是雨,火与血,确实抽不开?心神感应其他的力量。

她没想到陆屿然?和凌枝出手了。

凌枝见她不说话,偏头一看,顿了下,说:“我不是觉得你?打不过温流光啊,天都不是惯来偏心,她身上那?么多东西,你?赤手空拳的,当时那?个情况,她连本命灵器都熔了,我们总不能袖手旁观、见死不救吧。”

温禾安眼睛微弯,掌心贴在?她手背上,温声道:“我知道。”

“陆屿然?挺出乎我意料的,你?们商量好?了?”凌枝嘀咕:“我是没什么所谓,反正除了你?们,也没谁见过我,他”顶着帝嗣之名,站在?巫山队伍最前列,在?千万人的注视之下避无可避,仍要出手。

凌枝想一想巫山里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