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如尘继续说:“谢应坐阵霄玉殿抽不开身。白浦潇体内有四位化神期的修为,不肯伏诛,趁乱重伤数人逃出,现在所有人都在找他。

言卿看她:“但你却在这等我?

镜如尘微笑说:“白潇潇能力再大也大不过上重天,我不急于此。路过此地,想着你今日可能会出来,就停下了。看来我没猜错。

言卿抿唇,他面无表情的时候,眉眼的风流邪气便变成深冷戾气,看起来很不好接近。但是镜如尘好似并不在意这些,她说:“言卿,你知道谢应百年出关之时

雪停了吗?”

言卿说:“知道。

镜如尘:“霄玉殿的雪是天道秩序所化,雪停了代表了什么,我想你我都清楚。

言卿出神了会儿,垂眸说: “ 我现在清楚,无比清楚。

霄玉殿雪停了,意味着忘川的苏醒,也代表着天道的苏醒。

镜如尘往前走,裙裾之下银色流光浮动,她缓缓道来:“言卿,我是镜如尘是双生子,我们之间虽然有一盛一衰的诅咒,但是某种意义上我们意念是相通的。在

她死后,我想了很多,魔到底是什么?从最开始的病、到诅咒、到神的恶念、到人的恶念。

“恶念积攒过多,就会在识海深处化为党。镜如玉有魔,可是紫霄也有原。我知道镜如玉并非好人,可是紫霄呢?

“紫霄一生所杀都是奸恶之人,哪怕是为镜如玉利用的那些年,也会查明一切才下手。他这样的人,如果都说被愿所控一我和你, 和万万人,谁又真能肯定自己

不会有入壓的一天。

言卿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魂丝。他听完镜如尘的话,才哑声道:“你想问什么?

镜如尘听他质问神情呆了-秒,随后在风雪中悠悠笑开。

她回视言卿,但是眼里却好似笼着一团茫茫的雾霭: “因为这世上所有人都告诉我,人被魇操控的时候,是没有理智没有七情六欲的。可是镜如玉在汀澜秘境中

扑了过来,她替我扛下了赤灵天火、扛下了坍塌的天壁。我知道这是她欠我的,但我就是不懂,原来被魔魔操控的人也会做出这种事吗?

镜如尘说:“我就是想知道一 个答案。 她的嫉妒产生的那么早,可是年幼时她喊我的每一声姐姐都是真的,对吗?

她清丽的脸上看不出情绪,笑了下,云淡风轻说:“或者, 我想知道的答案是,从来都是人控制原,不是魔控制人,是不是?”

言卿听完,沉默一会道:“是,诞生于自身的恶念,没有身不由己。只是有的人愿意控制,有的人不愿控制罢了。

镜如尘得到想要的答察,不再说话了,唇角笑笑,神情在大雪中看不明白。

她带着言卿往霄玉殿的主殿走,跟他聊完镜如玉,又跟他聊起了紫霄。

“你或许想不到,镜如玉还没成为浮花门主之前,也曾对紫香有过侧隐之心,但他们谁都觉得对方看,觉得对方执迷不悟。

“紫霄觉得镜如玉多行不义必自毙;镜如玉觉得他为了-群死人而活患不可及。不过他们谁都叫不醒谁。

镜如尘淡淡说。

“紫百少年时便凶名在外,嫉恶如仇,宁错杀不放过,杀尽天下不忠不义不仁之土。直到被奸人所害,误杀满门,才让他的性格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时怼刀是

天兵神器,一怒血三尺,但是紫霄后面的几百年,我从没见他动过怒。

他一生都在负碑而行。

镜如尘笑笑。

“可能他也在后悔吧。当初那个雨夜,推门的时候如果冷静一点,不让惯怒灼烧理智,是不是就能看清楚一切。”

其实早在最开始,就有人向他们证明了魔不是无药可救的,可是当时没人在意这段往事。

忘情宗看到的那片青枫林,漫漫长路通向回不去的故乡。

他们只看到凤凰魔种后面的秦家阴谋,看到颗鼻 尖痣引起的权力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