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抚了?抚她睡得?蓬乱的发?,低头,在她唇上一吻。

莺然只觉一缕阴凉气?息在唇齿相触的瞬间,流入她口中。是魔气?!她一惊,清醒许多。

徐离陵直起身:“怎么了??”

莺然心疑是他咒印未全?消所致,抚了?抚唇瓣:“有点?凉。”

徐离陵轻拍拍她的发?顶:“走了?。”

莺然“嗯”了?声,待他离去,又倒回床上,再赖了?会儿,方起来洗漱。

午间,徐离陵回来,陪她一同用午饭。

他身上咒印几乎已看不出来,只剩右眼里还有些许痕迹,左眼也?褪色到能更清楚地看见那金瞳了?。

莺然瞥着他的眼,想起昨日?浴池之事,拔出发?间用灵绸包裹的簪子。

徐离陵照常慢条斯理地吃着饭。

莺然一边解灵绸,一边留心着他。

他吃十?口还不及她吃一口,像个?厌食症,真是难为他来陪她吃了?。

莺然看不下去:“不爱吃就别吃了?。”

徐离陵仍没放下筷子,见她解开灵绸,露出内里星华日?曜般的簪,问:“神女给你的?”

莺然:“才不是。”

她将簪子递到徐离陵面前?,笑?道:“你瞧,簪头里的宝石,和你左眼的颜色像不像?”

何止是像。

这样一比对,简直是一模一样。

他说过他的眼是圣灵显化,这曦照神眼亦是圣灵之物。

徐离陵“嗯”了?声,扫了?眼簪子,便盯着她。

莺然:“先前?在安城外的破庙里,我和你说过的。我夫君给我做了?一根法杖,杖中的金同你眼睛一样,便是这根。”

徐离陵问:“你夫君是谁?”

莺然笑?嗔:“你说是谁?”

徐离陵也?笑?:“知道这是何物做的吗?”

莺然:“知道啊。我夫君用从天宿宫圣女那儿拿来的宝贝做的。”

徐离陵:“在你构想的故事里,你夫君将此?物赠你,是不是觉着让你杀他,他会比较心甘情愿?”

莺然笑?容微凝:“你什么意思?”

徐离陵:“你拿着这东西,问我是什么意思?”

莺然盯了?他一会儿,明白过来

这东西于他而言,不是好物。

以他的视角来看,她先前?既是神女派来,不该不知晓此?物。

她这样堂而皇之地拿到他面前?,就是在对他挑衅。在踩踏他的底线,试探他会不会因此?对她发?怒。

可这分明是千年后他给她的呀!

莺然低头凝视手中簪头的金,陡然意识到这制作簪子的天材地宝可能与?他有关。

殿内沉寂良久。

莺然神思凌乱,有所猜测,但不敢置信,也?不愿信。

不知过了?多久。

徐离陵握住她的肩头。

莺然抬眸,徐离陵不知何时到她面前?蹲了?下来,神态温润,轻声道:“此?物握在你手中,确实比握在旁人手里好。”

莺然:“我不会杀你。”

徐离陵:“不是得?到此?物便能杀我,也?得?看有没有这个?本事,否则我早就死了?。”

莺然不安地问:“这到底是什么做的?”

惹他突然变得?像浑身长?满了?刺一样。

从昨晚在泉池中起,他就很阴晴不定。

是她猜的那样残忍吗?

可千年后,他分明时不时把玩,还时常用它逗弄她。

大花和关熠也?都同她说过,这就是用天宿宫与?曜境两大圣物做的。

莺然拾起发?簪重新用灵绸包裹。

便听徐离陵道:“星川奔月,阴阳道圣物。还有,我被挖出的右眼。”

莺然动作一顿,忽觉这发?簪变得?格外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