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便连七娘也不愿搭理。
可没?法子,当年谢崔联姻已是板上钉钉,十一娘也不知要如何劝解冯七娘,她自己日子都?过得稀里糊涂的。不过……十一娘忽然想起来,七娘不知为何,已经好久没?有来谢家?寻她耍了,也不知究竟在忙些?什么。
明儿她来了,可得好好盘问盘问她!
“那奴再收一收腰,九哥儿稍候,一刻钟便能好……”老绣娘的声音忽然传到了十一娘思绪飘远的耳畔,她一个激灵回过神来,默默缩到柱子后面,踮着脚转身,蹑手蹑脚地又抱着绢人娃娃回去了。
罢了,晚些?再来裁绢人的小衣裳。十一娘自觉勘破了九哥儿的秘密,离开时已在心里琢磨如何敲兄长的竹杠了。
***
孟三牵着家里那头不肯驮人也不肯驮货的驴祖宗,书童在旁挑着两担子书,二人穿过长街来谢家?还书。
陈郡谢氏几百年底蕴,藏书之浩渺,只怕唯有冯家?能与之匹敌。孟三便时常来谢家?借书,一借便是一箩筐,看完了或是抄完了再一起还。
但今日却不是他主动来的,而是接了谢祁的贴,生?催他来还书。
孟三还觉着奇怪呢,这刚从书院休沐归家?,不说出?门t?游玩,怎的突然又勤勉起来了?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孟三因每回考学都?排在谢祁后头,得赠千年老二之名,有些?促狭之人,不叫他孟三,倒叫他孟二。
气煞他也!
还有这头驴!也快将他气死了,也不知他爹是怎么挑的驴,买了来专爱吃白菘帮子、却什么都?不干,人一骑便撂蹄子,还要“咴儿咴儿”地?惨叫。
如今卖不掉,还得白养这祖宗。
孟三进了谢家?,便被一片片浓荫罩住了。冯家?爱竹,谢家?爱松柏,宅院里翠盖张天,嘉木葱茏。孟三拿袖子擦了擦汗,呼出?一口?热气,总算舒服多了。
驴祖宗栓在了谢家?角门,谢家?门子还抓了把豆子喂它。孟三本想提醒那门子,千万别喂多了,否则这驴放起屁来可能将人熏倒!
但他还没?说,谢祁派来门口?等他的砚书已经连拖带拽拉他进去?了。
他与书童挑起书直奔谢祁的小院,砚书踏着风火轮似的在前引着,他匆匆一进去?便瞧见一颗高大的樱桃树,葱茏而立在庭隅之中,树下有石台,谢祁已备好冰饮等在了那儿,孟三赶得喉咙直冒烟,走过去?一屁股坐下,石台上凉沁肌骨,让他暑气顿消,惬意地?长长叹出?一口?气来。
“怎么了这是?火烧屁股了!把我撵成?这副模样!”孟三以袖扇风,没?骨头似的瘫在石台上,语气也变得懒懒的,“书送来了,你可要瞧一瞧有无漏下的?你急着要这些?书作甚?莫要告诉我,你休沐还要勤学……”
“其实唤你来还书是次要的。”谢祁命砚书将一只叠得方方正正的织锦大包袱递过来,“是有事相托。”
“何事?还要如此神神秘秘。”孟三打了个哈欠,丝毫不客气地?起身从旁取来一碗山楂冰碗,低头呼噜呼噜吃了起来。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劳烦你,一会儿能否跑一趟杨柳东巷,将这包衣物送去?沈记汤饼铺。”谢祁将那包袱推到他面前,“劳你交给沈娘子便是了。”
孟三停了往嘴里扒拉的手,盱着眼,脸上慢慢咧出?个坏笑来,他拿小银勺点着谢祁:“你还说你不喜欢寡妇!瞧瞧!叫我逮住了吧。”
顿了顿孟三又回过味儿来,细想了会子:“你家?中奴仆数百,缘何还要使唤我这个外人?喔……我知晓了,你这可是怕叫人退回来不是?”
谢祁十分沉得住气,由?着他打趣,面色也不改。他行事唯求坦荡,因此从不屑遮掩。让孟三去?送,其实是为了沈娘子的名声着想。
谢家?使唤仆役送去?,明日宴会上只怕便人尽皆知了,他不想让沈娘子备受非议,而替她备好衣裳也是出?于同等思虑。沈娘子是个不大计较衣饰之人,她生?性坚韧,不在意外物,但谢祁却知晓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