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走了两日到了陈州,又经历了一番繁琐的仪式,直到戌时的更鼓漫过?重檐,缠枝莲烛台上凝着喜蜡泪,这累得人浑身骨头都要散的婚事总算进了尾声。
沈渺终于能卸去?凤冠,散下鸦青长发松快松快,等?着九哥儿敬完酒进来。等?得窗外都响起了骤雨的淅沥檐声,谢祁总算裹着酒气?撞进门来。
屋子里陪伴沈渺的婢子仆妇赶忙在?他俩身上扔完红枣花生之类的喜果,一下便散了个干净。
沈渺坐在?床榻边,抬眸看他。
他喝得眼眸湿漉,脸颊酡红,脚步倒不算太踉跄,扶了扶门扉便站住了。只是,他似乎是嫌热,身上红衣的衣襟已扯开?了些,夏时喜服也是纱质,便轻易地露出了同样?泛红的一截锁骨。
沈渺坐得端庄有礼,目光却从他喉结上的痣……慢慢滑到那节锁骨上。
番·洞个房吗 其实九哥儿……酒量很好……
阿桃打着伞, 总算绕回到了婚房后?廊。
陈州谢宅实?在?太大,她陪着阿娘去库房点收娘子的嫁妆,回来竟连路也找不?着了, 急得她脑门直冒汗。幸好谢家到处都是仆役,一路问了好几个谢家仆役才摸回来。
但愿来得及。阿桃低下伞面?,不?由窃笑。
九哥儿总不?会这样不?中用吧?
阿桃表面?正经得很,心里桀桀怪叫。
若叫她娘知晓她心里在?想什么,指定又要扯着她耳朵教训她了。阿桃幸福地叹了口气, 这就是有阿娘的烦恼啊,那些瓦舍里偷偷买来的下流话本子如今都只能偷偷地看了。
不?过, 她也是有娘管教的人了!
与?路上?遇上?的谢家婢子相互行礼,没人拦她,她们都觉着她和阿娘是沈娘子的陪嫁, 阿桃也乐得有此误会, 并不?多言解释。
其实?只是福兴、唐二和其他伙计还得操持铺子, 没法?子来, 毕竟娘子可是成?亲都不?打算歇业的人。
娘子还说了,婚事办完立刻就回来, 到时候铺子里要大办观莲节的节庆, 她不?能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