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得一些,她知道家里惟有我疼她,整日粘着我,抱着我的腿,我实在狠不下心。于是不管旁人说什?么,我硬是养大了她。
可是她越大,便越是受几个儿媳妇的嫌弃。有一回我病了,我家大郎便想将她带到山里扔了。我只好拖着病体到处找,这才在山沟里找到她,她浑身脏兮兮的,吓得哇哇哭,抱住我不敢撒手。从此我便晓得了,我不能再这样白?养着她了,日后我若是死?了,便再也没人愿意顾惜她了。不管被人怎么白?眼,我都要教会她活着,能自个活着。”
老?妇人擦着控制不住流下的泪,眼里却?没有软弱,而是出人意料的坚定:“我不能怪我儿子与媳妇,家里不宽裕,他?们自己有孩子要养。但我也不指望他?们了。所以从这孩子八九岁起,我便手把手教她砍柴、挑水,教她怎么洗衣、叠衣、洗碗、擦桌子、扫地。她学得很慢,可仔细教,她也会了,她真的会,她做得很好的。”
“沈娘子若是愿意用她,我仍旧是那句话,让她给你白?干三天?!觉着能用,娘子便聘了她,我没有旁的奢求,只要沈娘子能管她两餐干饭、四季衣裳,每日只给三十文工钱便成?了。反正她只能数到三十,多了也数不清。有这三十文存着,她病了还有钱瞧病,就?够了。若是这三日她做得不好,打碎了碗或是做错了事,我定然?也会赔的。不论去留,沈娘子只要坦然?地说了,我也不会有怨言,不会赖着不走?的。”
说着说着,老?妇人便微微颤抖着垂下头去,似乎在等待沈渺的审判。
沈渺却?问:“她叫什?么名?字?”
“有余,我家男人姓年?,正好便唤年?有余。”老?妇人苦笑,“她这样的,我也奢求不她旁的,便只能祈求年?年?有余,她能吃饱穿暖,不要受苦。”
“你们家住哪里?”沈渺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