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其名,穿着破洞牛仔裤的少年顶着红毛,风火窜进屋内,而他身后,跟着一串哒哒脚步。

众人坐在小板凳上,率先看见了双笔直长腿,踩着细高跟,踏过门框,姿态骄矜。

视线上抬,他们将女孩漂亮精致到突兀的脸镶入眼中,才齐齐愣住。

一个打眼就矜贵,与贫民窟,与他们,与这间充斥着汽油和汗味的房间格格不入的人。

他们在屏息打量陌生女孩,谢行莺也环视一圈,纤指翘起,掩住鼻尖,嫌弃意味写在脸上。

离红毛最近的板寸压低声音,比了个手势,询问什么情况。

红毛喘口气,正想回答,谢行莺嘟哝了句“热死了”,手腕扇着风,径直向角落唯一一台落地风扇走去,双手叉腰,私占风口,堵得严严实实。

阴影投落,笼罩在沈弋身前,一直专注游戏,不曾抬头的他皱眉,掀起薄淡眼皮。

该如何形容呢,女孩背对光影,发丝一圈缀了碎金,脸颊白软,如同新剥的荔枝肉,五官娇艳,绽放在卷发飞舞间,漂亮得惊心,却不疏离。

不宜捧在高处,反倒诱人狠狠窃撷,藏在手心。

沈弋握持手机的指节紧了紧,直直盯着来人,语气发沉:“什么事。”

红毛见她直奔老大走过去,惊得目瞪口呆,一窜而起:“她是来”

“我来借钱!”

谢行莺娇哼了声,打断红毛的话,将从电线杆揭下的小广告拍在沈弋面前,软腰塌陷,小手压在桌面。

说是借钱,倒比要债的架势还盛气凌人,行动幅度过大,莓色吊带包裹着的俏乳抖颤,晃得像团嫩豆腐,逼近沈弋。

冷峻少年呼吸忽窒,下意识后仰,身体呈现全然戒备的状态,随后偏开视线,看向红毛,目光漆冷,无声质问他。

红毛连番吞咽,被吓到结巴:“弋哥我......不是......她......巷......巷口遇见的......”

沈弋背靠东区地头蛇付总,既催债,又放贷,谢行莺意外来到此处,身无分文,碰巧看见了广告。

她见沈弋不说话,不安瘪嘴,唇瓣咬得嫣润,重重又哼了声,佯撑气势,大声催促着嚷道:“愣什么,快点给我钱,又不是还不起!”

声音娇脆过头,刺得沈弋耳膜发震,他敛起眼,冷冷回视,鹰隼般狭长含戾。

手里沾血的人,和谢行莺这样象牙塔里的大小姐截然不同,不动声色,气势却凛冽骇人。

谢行莺陡然被吓住,杏眸瞪圆,蜜糖色的眼珠子水光潋滟,踉跄后退着,娇怯吼他,“你干嘛!”拳头攥紧,像张牙舞爪的卷毛小猫,尾音却隐隐打颤。

沈弋收起攻击性,眉梢几不可见地扬了下,接过身后小弟递送来的笔记本,单手顶开笔帽,公事公办道:“身份证。”

他等了两分钟,气氛像陷入真空,谢行莺呆呆杵在沈弋身前,神情懵懂:“身份证......我没有呀。”

她被赶出谢家时一无所有。

闻言,沈弋笔尖戳进纸张,留下墨点,他唇角溢出冷嗤声,松笔,将本子一推:“你来找茬的?”

谢行莺听出他话里的嘲讽,荔腮鼓起,脸红得仿佛淬了玫瑰花汁,梗着脖子,趾高气昂反驳:“我当然不清楚啊,我又不是你这种穷鬼!”

沈弋懒得再理她,站起身,谢行莺见他要走,忙不迭合抱住他手臂,托住脚步,小脸皱巴,憋出委屈的哼唧:“你别走呀,我会还你钱的,真的会还。”

她不尖叫时,嗓子绵得像小猫哼,连同软滑的触感一同缠过来,明明极无害,沈弋脊背却像被某种令人胆寒的物质绞紧,猛僵在原地。

他粗喘了声,反手扼住女孩细腕,嗓子发涩危险:“别碰我。”

“啊呜......呜呜疼......”沈弋掐着她腕骨,如同掐了株小嫩芽,谢行莺吃痛大哭,豆大的珍珠啪嗒掉下,“放手......呜呜......莺莺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