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一直睡到入夜,意识模糊时,被外面的说话声吵醒,睁眼恍惚地环顾一圈房间,手臂摆了摆,发现浑身酸痛。
“沈弋......”
难受呻吟后,她下意识得出声寻他,声音小得像刚出生的小猫崽,客厅里靠门倚立的沈弋却精准捕捉。
他抬手阻止了小弟的话,眼神示意对方离开,转身推门,快步走回床沿。
“我在。”
语气自然宠溺,一如彼时两人同居的状态,太过熟悉,以至于谢行莺都忘记了对他的厌恶,习惯性伸手要抱。
看见这张冷峻的脸凑近,才猛然惊醒,撅嘴哼了声,一巴掌拍他脸上,力度软绵绵得倒是不痛。
沈弋微愣,眼睫轻垂,声音闷在胸腔里,“大小姐......”
“谁让你随便靠近我的,滚开滚开!”谢行莺翘着下颌尖,才不会愧疚,也不顾是自己出声喊他,侧卧的腿在空中划拉半圈,不讲理地踩在他腹肌上,小动物似得蹬动。
短裙蹭到腰间,谢行莺瞥了眼不着寸缕的腿,不曾想在腿侧扫见一枚浅淤的吻痕,陷入疑惑:“这是什么。”
沈弋见状,眼神微动,赶忙转移话题:“睡了这么久,饿吗,我去给你做宵夜。”
谢行莺肚子适时咕咕响起,成功打断了本就不强的探究欲,她看了眼天色,又拿起手机,懊恼自己睡了这么久,转眼怨他:“你干嘛不叫醒我,你又是故意的!”
“又”字落在沈弋脸上,面色如常,他从角落提起瓶矿泉水拧开,喂她喝水,既不承认也不辩解。
他算准了这里远离云大校区,大小姐怕黑又娇气,大概率会留下来过夜,沈弋这么盘算,谢行莺却不遂他愿。
“喂,陈麒山,你在干嘛,上班?上什么班嘛,你一会就打车来贫民窟接我。“
“你管我在干嘛,让你来就来,”谢行莺坐在床边,小腿交叉缠紧,晃晃悠悠荡着。
一边和陈麒山通电话,一边用余光瞄对面黑脸的沈弋,得意翘嘴,存心气他。
她只是本能地察觉,沈弋对陈麒山的存在很介意,而谢行莺最擅长拱火撩架。
沈弋何止介意,他背身扣在桌面的指节都快掐进木头里,喉结上下滚动,脑子嗡嗡地响,他不觉得陈麒山那种普通的穷学生会是自己的威胁,可他仍然恼怒。
恼怒这人可以和大小姐同校,日日相见,更恼怒谢行莺允许他喊大小姐。
他算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