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把炖好的汤盅端来,汤盅盖上的花纹区分着汤水的不同。
给涂云淑和孟梅上的是红参当归乌鸡汤,万昭翊还小,只是放了五指毛桃和无花果,炖得清甜健脾。给万轻舟董北山和万钒三个男人预备的,则是在红参当归里又加了一味固气的黄芪和一味养肾滋阴的灵芝。
“怕你喝不惯药味,这是拿椰子给你炖得,来尝尝。”涂云淑额外嘱咐坐在身边的董珈柏。
董珈柏喝了汤,并不是他习惯的味道,家中做中餐的阿姨也只做些模糊了南北地域的家常菜色,这种味道在他十八年里的感知中第一次出现,混合着造型古朴的紫砂锅,苏绣技法的云母萤石十二扇屏风,女孩儿水滴形状的翡翠耳坠...混杂一切彻头彻尾的东方暧昧向他袭来。
董珈柏弯了弯眼睛,也对桌子对面严肃的父亲笑了笑。
董北山手指上的割伤只剩下一道不起眼的黯淡的线,正如他眼睫下一道浅浅的黑,他拿着汤匙搅了搅汤盅刚想喝,偏又听万轻舟说,“怎么了?北山。瞅着这么不好?菜也没吃几口,是不合你口味?”
董北山尝了一勺鸡汤,中药的清苦散在舌尖,““哦,昨天喝了点儿酒,回家晚着了点儿凉,可能今天就没什么胃口。”
“大哥一天这么忙,还熬夜着凉,身边儿的人怎么照顾的?”或许是家常的亲昵,是能够有资格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的陶然,孟梅得意忘形了。可话音刚落她就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断了吞下去。盖因涂云淑抬起眼皮,从董珈柏低下的脖颈上方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连喝着鸡汤的董珈柏的动作都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