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阳光都在面前,东三省遍地的黄金也一样。
董北山安静的看着他。好像在等他想起什么,又好像在等他放弃什么。
柳叶鸣蜩绿暗,荷花落日红酣。
三十六陂春水,白头想见江南。
三十年前此地,父兄持我东西。
今日重来白首,欲寻陈迹都迷。
同时,万钒几年如一日在他耳边的唠叨也响起来了,历数董北山生意做大,偏宠情人,对万家照顾越来越不上心...这些都罢了,还有一条。“现在珈柏那孩子回来您也看见了,多好的孩子啊,毕了业回来接班,我这当舅舅的为了我亲外甥鞍前马后没有二话。可是董哥能不能给我这个面子让我去替人家跑腿?董哥的心...这些年您都看在眼里...要是我们这一代都抢不上槽,等下一代更是白扯啦...我是真为咱们万家着想,您说我爸爸这一辈子老实,我也没啥本事,这么大的家业,拱手也就让人了...”
自古,示弱总好使的。
万轻舟喟叹一声,到底没有正面答他:“北山啊,我真是为你的将来着想啊。老师是过来的人了...谁能信,谁有异心,我是知道的。你的能耐,你的本事,我也是清楚的。万钒老实了许多年,如今好不容易立起来,你也该信他一次。”说罢又老生常谈,“等我和你师娘走了,留下的这点儿家业你们兄弟四个分一分。我拿你和楠楠当亲儿子一样。你还信不过我的安排吗?”
“行啊老师,江山自有能人出,您看重谁就是谁吧,反正都离不开老师您在后面指画提点。”董北山把喉咙里泛起的血气咽下去,耐着性子说完了这句话,算是默许了矿产所有权的转移。
见董北山让步得痛快,万轻舟大松一口气,如同这些年每一次的谈判一样,以戴上一张温情脉脉的假面收尾:“过几天钧儿就娶媳妇了,成了家也开始立业,也能照看我身边这些事。北山啊,你要是忙,这边就不用来往走动那么频了,你还忙,我们这一摊子太费神。”
“老师您说的,一日为师终身奉养,您对我们哥儿俩的提拔我始终放在心里。”董北山嘴角依旧挂着谦和的笑,毫无愧疚的直视着万轻舟的眼睛。
他们俩心下都明白,从此刻起往日种种皆为齑粉尘埃,所谓师徒不过是各为其利的陌生人。
董北山一声告辞,说自己还要连夜赶回去,万轻舟又配合演戏说哎呀连口茶水都没喝路上小心点,也算是让这场离心离德的大戏落幕。
车在青山坞刚消失不见,董北山再也忍不住喉头翻滚的血腥气,原本想用你倒的决明子水压一压,可还是咳咳几声,在手掌心咳出血来。
开车的刚子通过驾驶座的后视镜察觉了异样,立即靠边停车,等候着吩咐。董北山没这么在意自己又一次胃出血,用湿巾揩掉已经渗入掌纹的血迹,又用水漱了漱口,嘱咐道,“就当没这事,回去不准给你们嫂子说。”
刚子沉沉应了。董北山出了几秒神,忽然又问:“刚子,你说,将来老爷子走了,这一摊子他会交给谁?”
刚子平稳地开着车,答得也老实:“不知道。”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董北山轻笑,很快他又问,“那你说,等我走了,善仁这一摊子,该给谁?”
刚子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没动:“大哥你说是谁的就是谁的,没人敢算计。”他顿了顿,“您要是一走,嫂子不知道多难过,哪还有心思惦记什么东西不东西的。”
“是啊,为了她不难过,我也得好好替她安排了。”董北山低声喃喃道。
开着远光灯的车沉默的行驶在高速公路上,董北山闭着眼缓神休息。
但他必然要让万家流血以报今日恨。
金风微送,秋高气爽,你也趁着太阳正好去花园逛逛。你病中对外面的一切都没了兴趣,连园林公司来人栽种花草翻修庭院也没心思注意。现如今花园全都修完,唐菖蒲金盏菊花气正盛,尤其七八株木芙蓉开得最为漂亮,一树三色错落有致,洁白转了淡粉又转了胭脂色,真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