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这药跟党参茯苓会不会相冲,万一相冲失效了,她们喝了不管用,她是一点机会都没了。

得留一手。

黛黎从中挑出两小半,也就是一整颗的小黑丸。剩下的四小半,她尽数倒入锅里。

方才她喝了两碗汤,又盛出去两碗和许多肉,如今剩余的汤水不多了。汤是温热的,比凉水好融药,但比不上热水来得快。

黛黎拿着勺子飞快搅动,还用木勺底将药丸压散,尽可能把药融了。

好一通忙活后,锅里总算看不见明显的药渣了。而此时,外面也传来了脚步声。

二女拿着碗筷入小院。

还未进屋,黛黎就对她们说:“去洗一洗碗筷,也给你们盛一碗汤,剩下一点,给你俩分完正正好。”

梅香和草香说不馋是假的,先前黛黎顶着太阳在外面走了多久,她们就陪着走了多久,回来后一口水没喝就被吩咐去干活。

“党参似乎放得有些多,微苦,下回可以放少一些。”黛黎这时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两人端着碗向黛黎道谢,而后齐齐饮汤。

黛黎坐在椅上,在她们仰首时,搭在膝盖上手不住缓缓收紧成拳。

那药有股苦味,但和党参的苦不能说完全一样。如果这两人先前吃过那种药丸,亦或是参与过药丸的制造,她必定会露馅。

黛黎一瞬不瞬地看着两人,手心冒出一层薄汗。

神经绷紧到极致,她前仿佛了一幕幕景象:

二人只喝了一口便猛地抬头,直言汤水不对劲,一人上前制服她,另一人对外面的守卫大喊。

于是,锅被端了下去作证物保存,绣娘和谛听后面闻声而来,将她身上剩余的药丸搜了出来。

完了,都完了。

“哒。”陶碗放在案上,发出了轻响。

这一声仿佛变成了一击重拳,一拳将黛黎面前的种种幻境捶了个粉碎。那些可怖的画面尽数化成碎片零落于一地,又被突然刮来的风卷了去。

“多谢夫人赏赐。”二女齐声道。

黛黎猛地回神,后背出了一层毛汗。她稍顿,而后才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小事罢了。别站着,你们坐吧,我回房小睡片刻。”

话毕,她从坐上起来,径直回房,一副后面不打算管她们的模样。

待看不见黛黎后,二女才坐下。

坐下不久后,草香开始频频揉眼睛。

不知怎么的,她只觉今日特别困,眼皮子越来越沉,最后窗外的鸟鸣渐远,她眼前一黑,整个人靠在软椅上睡着了。

大概半刻钟后,黛黎蹑手蹑脚地从内间出来,见二人皆歪倒在椅上,顿时大喜。

成了!

黛黎快步出来,拿出剩下的两小半黑丸,保险起见,分别再喂给二人。

等待片刻后,黛黎将体型与她更接近的草香抱进内室,而后开始脱她的衣服。

草香的衣服由麻布制成,颜色是平平无奇的原色。黛黎利落换上,又拿出剩余的少许乌膏简单给自己化了个妆,待一切完成,她将草香的钱袋子也揣兜里。

不仅拿她的,外面那个也不放过。

黛黎推开窗户,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撑在窗台上,借力蹬地爬窗。

双脚刚落地,来不及站稳,黛黎立马往不远处的树下跑,躲入隐藏地。

走在树下,有树冠作遮挡,除非同一平面遇上,否则谁也看不到她。

黛黎开始小跑,不敢浪费半点时间。

从钟声敲响的庆典开始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来分钟,剩下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尤为珍贵。

跑过一段后,黛黎气喘吁吁地停下。

不行,盘旋下去太慢了,且走寻常路也有暴露风险。

她转头看向另一侧,这边没有被踩出来的路,枝叶横生,草木茂密得很。从这里直线下去,难度虽是大了些,但能省很多时间。

黛黎捡了根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