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素白的宫装,神?色与寻常倒也没有太多不同,她蹲下来,将参汤搁在小案上, 温声与丈夫说,

“殿下,喝口参汤。”

太子?虽然?被?禁东宫, 每日饮食燕贵妃倒是没有委屈他们,循着旧例送来东宫。

太子?眼神?虚虚晃了晃, 没有多余反应。

殿内只点了一盏银釭, 窗牖洞开,风将烛火吹得忽明忽灭,借着闪电的光亮, 太子?妃看?清太子?手中握着一卷书,是一册《盐政得失》, 太子?妃看?清那四字,心倏忽一痛,再唤道,

“大郎,吃一口汤吧。”这一声大郎已?是带了些哽咽。

太子?终于有了反应,无神?的眼珠慢慢转过来,对?上太子?妃泛红的眼眶,再回味这一声大郎,顿时悲从中来,手中书册跌落,他握住妻子?的手腕,

“阿贞,是我对?不住你。”

做了三?十多年的太子?,以为再熬个一两?年,也该御极天下,让面前这位虽然?不再年轻却依然?端秀的青梅竹马,登上那人人景仰的国母之?位,可惜他功败垂成。

太子?妃闻言反而拭去下颚的泪,摇头道,“咱们夫妻荣辱与共,我没有怪你。”

不过是心里头失望罢了。

太子?越发愧疚,想起阖家上下都要陪着他共赴黄泉,太子?悔不当初,难过浓浓地从胸口翻滚出来,竟是扑在妻子?怀里,哽咽不已?,

“我有什么办法,秦王步步紧逼,我敛财也不是为了自个儿享受,是为了平衡各处官吏,收揽人心....”

太子?妃搂着他,喉咙跟黏住似的,不知如?何宽慰,就在这时,西配殿传来婴儿响亮的啼哭声,夫妻俩不约而同回眸。

那是前不久刚出生的嫡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