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行向他点点头,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自然只消匿在他们几个当事人心中。
他变化太大了,大到这位曾经的朋友都险些没能认出来。
“你知道吗?嘉宏科技在周迟手里又起死回生了。”
很久之前,网络上爆火了一个视频。
一场不小的竞标会,视频里各方势力云集,周迟只安安静静站在角落,一身简单素净的黑色风衣,浑身的气质冷冽,泛出一丝料峭的寒意。
他双手撑在台面上,只说了两句话。
“这种竞价方式太繁琐了。”
“我不想以低价拉低市场,但我的确能开到最低的价格、以及最高的质量。”
教育器材水太深,学校、工厂、教育局、教育部层层盘剥,再与公司签一些保密协议,所谓的高价优质产品最后也只剩个骷髅架子。
他们说,这位年轻的野心家行事风格酷似这家公司的前任老板,同样低的出身、同样优秀的履历和容貌,大概率也会走向那样不堪的结局。
他们冷眼旁观的同时,也暗含着一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幸灾乐祸,迫不及待想看见周迟从高高的位子上落下来,最好摔得更惨一些。
很快周迟就用事实狠狠打了这些人的脸。
他的手段比陈嘉行更雷厉风行,上任的第一周就剜除了公司里隐藏已久的蛀虫,把自己的工作室合并进嘉宏,拖欠了几个月的工资也发了下去。
本因为老板被捕而人心惶惶的员工也被镇压了下去。
陈嘉行时时刻刻关注周迟,当然不会错过他一点消息。
可他的脸上竟然出现了...类似于宽慰一般的表情。
“周迟很有能力,从前是我低估了他。”他低声说。
看见陈嘉行如今面目全非的模样,于言旭有些唏嘘道:“陈总,你过去和阎承海关系不错,怎么会闹到这一步?”
陈嘉行有多谨小慎微他很清楚,阎家这样的门楣,若不是新闻闹得太大,陈嘉行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恐怕悄无声息消失掉才最有可能。
陈嘉行嘴角微微弯起来一点,曾号称“能登上时尚杂志封面,却剑走偏锋来了财经网”的脸罩着一层淡淡的阴影,眸色沉沉的,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在这之前,相关人员通知过他,要他整理好自己在外的关系,有什么放不下的事情尽快办完。
有什么放不下的吗?
他的心已是一片荒漠,裂痕满目。
但他的确有放心不下的人,思来想去,几日不能寐。
他这次一走,还能有重见天日的机会吗?
周迟还那样年轻,不识世界真正的阴暗面,那么大的公司在他手里,万一遭了什么居心叵测的人算计、万一祁斯贤喜新厌旧、万一那群年轻富二代纷纷成长起来.....万一,他再碰上一个自己这样的人。
那该怎么办?
陈嘉行拨通了这位旧友的电话。
“你还记得两年前,你和周迟在酒店里那晚吗?”
于言旭随口道:“啊,原来你早就发现了。”
他偷情偷得坦坦荡荡,如今被捅破在苦主跟前,还有几分隐秘的得意现在有资格去争周迟的,挑挑拣拣只剩他一个了。
成王败寇莫过于此,只是他一想到周迟跟前还有个祁厅长,就有些头疼。
“你应该以为周迟身经百战,只是随意挑中了你当踏板。”
于言旭本闲闲散散站着,凑热闹应付的表情变了,几乎是一瞬间,他皱起眉头,问:“什么意思?”
“周迟是什么样的人,他能随随便便就跟人走吗?”
“他第一次是在你床上,他被下了药,四处找不到人...他心性骄傲,那晚相当于将自己整个人交到你手中了。”
说得再重一些吧,再严重一些,陈嘉行像个临死前托付遗孀的苦命丈夫,再酸痛,也要用心良苦地拼命展示周迟身上独一无二之处,以求新任丈夫能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