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溪走到边缘处,腰腹突然中了一箭,那人从地上双目赤红,狰狞地反扑,手中的铁锤,融汇灵气,恶狠狠砸向施溪脑袋。施溪脸色苍白、咬牙,千钧一发之际,眼里流露出一股狼一般的狠劲来。

他徒手拔掉腰腹的箭,后仰身避开铁锤。

然后这一次,手腕翻转,剑身直取心脏。

木剑穿开那人身体的瞬间,施溪手都抖了下。

他在天台练剑的时候,心想徐平乐教他的剑法还真是又快又偏。他现在才惊觉,原来每个动作,都是刻意,为杀人而生。太流畅了,太顺利了,他只需要再用力点,就能把这人身体对穿。

生死一念间。

“啊!”对手濒死,极其惊恐地尖叫一声。施溪慌了下,到底是没有把剑深入到最后。他踉跄退后,转身抽剑,血花在空中划过长长地一条线,溅到了他衣上,发上,脸上。

施溪低头,走下擂台,就再也忍不住,以手撑地,半跪下来。他眼前血雾模糊,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直到有人走到了他的面前。

头顶响起一声熟悉的叹息。

那双修长笔直的腿弯曲。徐平乐蹲下身来,和他平视。

“值得吗?”他从不认为施溪是个野心勃勃的人。

施溪抿了抿唇,哑声说:“我觉得值。”

徐平乐:“好。”

他也不在多说什么了,扶着施溪起来。

到医馆去疗伤的时候,老板都惊了。

“施溪,你吃错药了?你平日里一天到晚捣鼓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是想让自己舒服,在家偷懒。一天天的,偷奸耍滑的,结果现在比个赛,连命都搭进去了。”

施溪气若游丝:“老板,你不会用成语可不可以不要用。”

徐平乐笑问:“下一场比赛对手出来了吗。”

施溪点头:“嗯,出来了。比今天的简单,是个医家弟子。”

徐平乐:“好。”

施溪简单把腰上的伤口处理了下后,回家,又马不停蹄扎进了修炼里。他绷带上的血都还干,便已经又持剑站在了寒风中。后面的比赛,就如施溪所言,轻松很多。

他本来就是百家多修,对各家功法都有涉猎,知己知彼,百胜不怠。

越到后期,比赛越火热。

观众席的人也越来越多,从零零散散,到座无虚席。

徐平乐一场不落,看着施溪进步神速。身旁的看客,也纷纷咋舌,震撼不已。

“当初黄老加上个这个年龄限制,我就知道,他们心里,其实早就有预定人选。”

“猜都猜得出来吧,放眼望去,除了施溪还有谁可当【千金】的主人啊。”

“他的天赋,在每一家都可说出类拔萃。”

“娘诶,太疯狂了吧,我以前怎么没觉得这小孩那么妖孽过。”

“主要是他不思进取,老是琢磨些乱七八糟的。加上,钱没多少,人还易骗,以至于你们才忘了他样样都是天才。”

“施溪吃错药了?他要是真那么想变强,他以前在干什么。”

徐平乐也搞不懂,施溪在干什么。

施溪站上擂台,从最开始的磕磕绊绊,到熟练贯通百家术。犹如蒙尘的明珠被一朝擦拭干净,于天地间,大放光芒。

少年黑袍猎猎,高马尾随风摇晃。云开雨霁,淡金色的光,穿过云层,从城楼顶端,倾泻而下。流过他的眉眼,流过他挺立的鼻梁,流过他水红色的唇。

施溪的眼睛,再不复最初的清澈,多了一些,连续战斗带来的冷硬。

“徐平乐,我快赢了。”

决赛前夕,施溪在窗前,盯着那盆小番茄,发了很久的呆。而后,突然说了那么一句话。

施溪眼眸漆黑静静望向他,想了想,认真:“我做到了。”

徐平乐点头:“嗯。”

决赛的那一天,施溪对战一名墨家弟子。

徐平乐本来是打算去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