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玦。”施溪又喊了一声。
徐平乐:“嗯。”
徐平乐耐心说:“施溪,再试一次控械呢。”
【控械】, 施溪的大脑一片混沌, 视野模糊。直到,徐平乐.透过掌心将自己的灵力, 汇入了他的经脉中,那种痛苦才稍稍缓解,思维也有了一丝清醒。????
这些灵气,和施溪自己从天地间吸纳的五行完全不同, 它们不像刀子,像脉脉的水。
施溪在眼泪大滴大滴落下前,仓促低头,想避开他的注视,可睫毛一颤, 滚烫的泪水却落在了他们交握的手上。
啪嗒, 溅开在徐平乐的腕骨间。
“别看我……”他根本无法控制, 哽咽着哑声祈求。可是那些泪水,跟溪流一样。
徐平乐的手从未接触过泪, 他更熟悉的是血流过指间。
血也是冷的。空寂的观星台,冰冷的璇清殿,他常年近身的东西,基本都没有温度。所以施溪的眼泪,温度那么高,落在他手腕上,几乎要烫到他的骨骼深处。
徐平乐说:“好,我不看你。”
“你尝试接受我的力量,去感受【烛龙】的存在。”
他对施溪说:“这次不会再失败了。”
施溪眼泪模糊地盯着自己的手,然后在徐平乐的带动下,曲起手指。
在高塔上,他失败了一次两次三次,百次千次万次的【控械】。
这一次终于成功,可是他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这件事曾把他折磨到崩溃。随风雨下楼时,他害怕无助到了极点,站在所有人视线里,愧疚也令他大脑一片空白。是徐平乐牵过他的手,带他离开。
怎么会有人像他那么幸运呢?修行的这一路竟然都从未受过磋磨。
原来是有人,早已在一言一语不经意的聊天谈笑里,帮他避开了一切错误。
施溪终于哭够了,面无表情,红着眼,抬起头来。
他【控械】成功了。
身为【千金】的主人,他本就对这座城有绝对的掌控力。
在与【烛龙】共鸣后,施溪彻底知晓了它的头,身,尾,翼。
而后,精准无误地,将构成它身体的每一个机关部分,从偌大的城楼中抽了出来
它们非常零散。
一些是窗户的棂,一些是房屋的粱。
一些是回廊的长柱,一些是破败的门槛。
一片瓦,一节楼梯,都有可能是【烛龙】原身的一部分。
静止的时间里,唯有这些古旧的木机关,褪去表面的青黑色,从废墟中浮起,一点一点升空。
施溪安安静静盯着他,好像要把他现在的样子记清楚。
徐平乐的灵气还在他身体内,阴阳家圣者的五行,过于强势,几乎是完全操控了他的身体。??ΖL
在六州这是一件极其亲密的事,只是两个人都不曾在意。
施溪是不知情。
而徐平乐是知情,但也知道没什么意义了。
……你不让我看,却看我看的那么久吗?徐平乐有些想笑,弯了下唇角,在施溪的目光注视下,心软得不像话。
但他还是缓慢地松开了施溪的手。
其实应该说一句告别的话的。
可他是强行恢复的修为,身体每一处都如凌迟般的痛,最痛的是心脏位置,或许再多待一会儿,可能就真的走不掉了。
于是徐平乐什么都没说,他抬手将施溪眼睫上的最后一滴眼泪擦去,便站起身来。
“少主……”兰芷见这一幕,话都说不出。
七杀比她更错愕震惊。
他是常年在婴宁峰的人,见过姬玦很多面。
世人说少主阴晴不定,可你只要在观星台下真见过他一眼,就会知道,殿下连喜怒都少有。
“少主……”七杀声音惊恐恭敬。
“少主。”他身后的阴阳家弟子同样齐齐颤声,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