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时,初入墨家,他和普通弟子一样,对所有人都怀着一颗平等博爱的心。但你不得不承认,人性就是贪婪自私又懒惰的。
无数经历告诉他。他的“兼爱”,众生不配。
鎏京城门前,万人用血书写“天街踏尽公卿骨”。
可凭什么呢?他祖辈世代都是公卿,他们做错了什么。
如果不是他们研究出煤气灯,如果不是他们研究出木龙,研究出鸿镜,齐国的那群人现在都还在和原始人一样活着!
不知好歹!
邓陵寿深呼口气,找回理智,笑笑:“若我没有叛离墨家,叛离齐国。现在我会拿出礼数好好招待你们的,毕竟双璧城的名门淑女,可是贵客呢。”他的视线完全露骨,怜惜说:“怪就怪你们倒霉吧。和九幽为敌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他自爆身份后,寺庙里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恐惧到发抖,久久不言。
“魔、魔头,这里是赵国境内!你不怕神农院吗?”
道家弟子脸色苍白,色厉内荏,后退一步,试图搬出神农院来恐吓他。
邓陵寿轻蔑:“神农院远在鹊都,还能注意到你们?”
他对于名门贵族的恨其实没有多少。
身为鎏京贵族,邓陵寿最恨的永远都是那群“不起眼的弱者”。
那群麻木的,不敢说话,鹌鹑似的贱民。总是摆出一副恐惧的,绝望,好似遭人迫害的样子。可事实是,不是他们跳到眼前,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这群蝼蚁!
就好比现在,他看到那群村民们一退再退,退无可退,缩在墙角里。穿着缝缝补补破败的衣服,头发干枯,脸上手上都是风吹日晒出的伤口,恐惧又绝望地看着他。
小孩子开始哭泣,妇人们浑身发抖,咬牙紧紧抱着襁褓中的婴儿。
老人男人都护在妻儿身前,做出防守的姿势。
邓陵寿想。你们怕我?
你们该怕的。
邓陵寿视线掠过众人,心里突然有了个好玩的主意。
“我的木蛇需要活蛇的血浇灌。这次过来赵国,本来是帮【虫师】善后,处理些琐事,顺便喂喂蛇的。没想到啊,遇上你们也算是意外之喜。”
他的话突然被打断。
“魔头!我跟你拼了!”
长久的低气压终究是让一个暴脾气的道家弟子沉不住气,冲上前,提剑杀了过来。
邓陵寿抬眼,轻嘲一声。随意一挥手,那个弟子便双膝曲折,跪倒在地,嘴里发出尖叫。
“过来。”他招手,后方的机关巨蛇盘了过来,蛇头亲昵地搭在他肩上。
邓陵寿继续自己的话:“我的宠物饿了。不过它胃口很小,吃不完你们所有人。”
“唉,到底是年轻人涉世未深,不知道人性险恶。”邓陵寿弯起嘴角,眼里流露出浓浓的厌恶和不屑来:“在你们死之前,我教你们最后一课吧。”
邓陵寿说:“我教你们,这天下人到底有多不配。”
邓陵寿摸了摸蛇头,无声开口,下了个指令后。
这条机关巨蛇,瞬间扬尾,激起灰尘无数。
它缓慢挪动,探头一弯,长身扭曲,竟然直接把所有人道家弟子都卷起来,盘踞囚禁在了一块!
“啊啊啊!”
“魔头,你放开我!”
“放开我们!”
所有人都被蛇死死缠住了,脸色窒息。
邓陵寿转身,对那群被逼到角落的村民们笑着,轻声说。“它只能吃这寺庙里一半的人。”
“你们想活命的话,最好趁现在他们没有反抗之力,先杀了他们。”
邓陵寿说:“我不说谎,我会放你们一半的人离开。”
村民们都傻住了。
邓陵寿说完,就不去管这边的事了。他往那群摇摇欲坠的秦国贵女走去。
邓陵寿在没叛逃前,可以说是克己复礼的君子。但叛逃后就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