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面无表情地道:“还没想好,想好再说。”
冉漾:“哦。”
她朝外看了一眼,此时已临近深夜。
季绪:“你可以回去了。”
冉漾站起身,“那我们明天见!”
季绪敷衍的看她一眼。
还见。
见个屁。
房门很快被关上,她走的一点也不留恋。
季绪独自坐在漆椅上,说实话,他很少这样头脑纷乱,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他现在本来应该在书房的。
有跟她废话这功夫,他的事早处理完了,不至于到现在,距离他起身点卯还有三个多时辰,而他什么都没做。
季绪拿起墨笔,低头看向那道咨文,为防自己分心,一边看一边画出批注。
其实不是什么大事,这是吏部侍郎就京察事宜给他发的几个要项,此次京察仍同往年一样,四品以下由……
她喜不喜欢他很重要吗?
完全不重要。
甚至正合他心意,反正成天看她在自己面前晃也挺烦的,迟疑要不要跟她搞那种背德的事更烦。
谁让她总是想方设法的出现在他面前,不择手段的引诱他,真的很令人
想法到这里戛然而止。
差点忘了,是误会。
是自作多情,是他想多了。
墨笔点出几个黑点。
思绪回笼,季绪不再想她。
同往年一样,四品以下由吏部和督察院主办,刑部衙门从旁辅助。四品以上……
记忆从来没有那一刻那样清晰过,她醉醺醺跑到他房间里那一天,跟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跟季云澹说的。
她不喜欢他。
喜欢的是季云澹。
而且只喜欢季云澹一个人。
墨点覆盖字体,最终再难看清。
啪的一声,那道咨文连同狼毫墨笔,在寂静无人的深夜时分,被一起扔在了地上。
*
冉漾这夜睡得不大好。
她断断续续的做了好几个梦,最后索性直接起身,决定去市集上买点东西。
算着时间,她娘亲应该会在这个月底抵达京城,冉漾不想让她住在季家,所以得提前布置她在京城新买的宅子。
天已蒙蒙亮,薄雾朦胧。
冉漾平日进进出出大门,季家下人基本都跟她熟悉了,来来去去都会跟她熟稔的打招呼。
“冉姑娘又出门啊。”
冉漾嗯了一声:“今日是你值房?”
守门的下人嗯了一声,搓搓胳膊道:“天冷了,早上起身越来越困难。冉姑娘你今儿咋那么早,你看起来睡得不好。”
冉漾顶着眼下两片青黑,道:“做梦。”
“噩梦啊。”
春梦。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白日里季绪总是偷情偷情地说,夜里她还真梦见他了,这已经她第二次做跟季绪有关的春梦了。
简直有病。
她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她嗯了一声,道:“我大概午时回来。”
“好嘞,咱等您回来给您开门!”
冉漾还没跨过门槛,只见季家大门前匆匆停了一匹马,一个青衣男人提着个黑色的布袋利落的下马,低头翻着布袋里信件。
“呦,老刘回来了。”
老刘,季家的信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