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才在寂静中道:“刁蛮任性的。”
“妖娆妩媚,性情冷淡,娇生惯养脾气烂,什么都不会,我喜欢这样的。”
冉漾愣愣听着,然后慢吞吞道:“……哦。”
好像跟她没一点重合的。
不过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继续低头写信,心说季绪说的都是不好的地方,她替他补充道:“二公子,虽然她刁蛮任性,但她应该是个善良的人吧。”
季绪:“不,她不善良。”
“我不喜欢这种人,善良,朴实,勤快,我都不喜欢。”
“为什么呢?”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冉漾不能理解这样的喜好,但人各有不同,她不能对别人的喜好置喙什么,所以最终点点头,垂眸道:“这样啊。”
*
男人的心海底针。
衔青对此深有所感,这几日他家公子简直比皇帝还难伺候,头两天明明还心情还很好,这两天又变成那副阴郁脸。
今天甚至还破天荒的迟到了。
要知道,季绪的作息严格到令人发指,他可以熬,但是绝不会晚到。
尤其是这两日,徐尚书因为兼任都察院御史,这几日负责四品以下的官员考核,所以几乎不来刑部,季绪作为他的直属下层,理所当然暂代尚书之责。
而今日他迟到了整整两个时辰。
可以说一上午接近没来,这两个时辰里,他主子又好像什么也没干,只是骑着马出城跑了一圈而已。
进值房时,好几日没来刑部点卯的徐尚书今日竟然也在,他上前关心道:
“今流,是出什么事了?”
“可是有什么心事,要不跟我说说,或许我能为你解答一二。”
季绪看向年过半百的徐尚书。
进士出身,能力还行,平日非常热衷于打探同僚的私事,并且不出半天就会散播到朝野皆知。
他收回目光:“一点私事,不重要。”
徐尚书拍拍他的肩膀:“别不好意思,我可是拿你当亲儿子看得,你跟我说我肯定不会告诉别人,你还不相信我吗?”
季绪沉默片刻,道:“是知之。”
徐尚书更好奇了:“哦?支大人?”
季绪道:“他媳妇跟他兄弟跑了,伤心欲绝,我刚才在安慰他别寻短见。”
徐尚书瞪大眼睛,“竟会如此!”
季绪嗯了一声,“但家丑不可外扬,您可别在他面前说起此事,好不容易劝下来,我怕他再寻短见。”
徐尚书颇为感慨:“那是肯定。啧啧啧,想不到知之那小子平日威风八面,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今流,我就知道你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你也别太替他难过了,人各有命。”
季绪沉重地嗯了一声。
这一天过的飞快,傍晚散班的路上,季绪碰见了支知之,他少见的同夕落走在一起。
衔青察言观色道:“公子,要去打个招呼吗?”
季绪没理他。
看来是不去。
衔青刚要转身,就见季绪忽然改了主意似的,朝支知之走了过去。
支知之:“呦,今流。”
季绪看向了夕落。
夕落不明所以道:“二公子,您有什么事吗?”
季绪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他只是在看见夕落后自然而然的想起了冉漾说过的话,她说她在喝酒之前找夕落商量过,不信的话可以来找夕落求证。
但显而易见的事有什么好求证的。
什么时候对他而言接受现实也是一件难事了。
季绪:“没事。”
夕落也没在意,她问:“冉冉最近还好吗,有些日子没看见她了。”
季绪:“你可以自己问她。”
夕落道:“那她现在在府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