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渴了吗,我请你喝茶。”
前面有个茶棚,根据她的观察,里面的茶应该不会超过三十文,可以进去。
她话说的很自然,像年龄大的姐姐照顾受过伤害的腼腆孩童,却不想这个她眼里的小孩,已经比她高出半个头了。
姜翎摇摇头:“多谢冉姑娘,我不渴。”
冉漾也不强求,她侧眸问:“姜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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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他们还有找你麻烦吗?”
姜翎眉眼黯淡了几分,其实只要那些人不对他失去兴趣,就一直会来找他麻烦。只是这段时日他不再像之前那样逆来顺受,也试着跟姜涣寻求帮助,那些人才有所收敛。
平日见面一些不痛不痒的侮辱,也不必再提起了。
“没有。”
冉漾点点头,道:“上次的事他们家中已经已经知道了,稍有点门风的,想必都会约束族人。”
姜翎对此不置可否。
但他也未曾开口否认,只是又道:“我也告诉我父亲了。”
冉漾投来赞赏的目光:“是该这样的,姜大人在官场这么多年,对这种事应该是有处理方法的。”
姜翎低声道:“我父亲说他们做的是错事,做了错事总是会有惩罚的,只是可能时候未到。”
他又否认:“但我不这样觉得。”
冉漾看向他。
姜翎道:“我父亲在十四年前也曾官至四品,后来因为办了件错事”
他纠正:“不是错事,他只是干了一件不合那些公侯心意的一件事,就被打压至今,最可笑的是,当年他坚持的那件事,没能等来他想要的结果。”
十四年前,那的确很早了。
那会冉漾才四岁,正是她遇见她娘亲的那一年。
冉漾想起季择庭的话,世间不公平才是常态,这话某种程度上也没问题。
她道:“别思虑太多,自省其身,自修其德就好。”
姜翎低低应了一声,道:“我爹也是这般说的。”
杏林街眼看快走到头,姜翎问:“冉姑娘,真不用我帮你提吗?你去哪里我可以送你。”
冉漾觉得姜翎小看她,她严肃重复:“不用,只是一些糕点,我又没生病,怎么可能提不动。”
姜翎眉眼舒展开,他道:“是我说错话了,冉姑娘,那我们下次见。”
冉漾应了一声,同他告别。
冉漾没有挨家挨户的去送,她送给夕落时,夕落都收下了,承诺会帮她分给别人。
从外面回季家的路上,她顺道去了一趟香氛铺子,虽然她的身家骤然翻了好几倍,但她不能因此懈怠。
去时掌柜的正在漆柜旁嗑瓜子。
“呦这谁呀,我寻思把我忘了呢。”
他抓了把瓜子放冉漾掌心:“半个月没来了,我还以为你出什么意外了。”
冉漾道:“那几天有别的事。”
掌柜的道:“你不来,支姑娘也不来,支姑娘不来,好多姑娘都不来,愁死我了。”
冉漾安慰:“别愁。”
午时铺子里没什么人,跑堂的小伙计搂一摞书从外面进来,冉漾目光匆匆掠过,瞥见最上面的一本书的书名。
《胭脂汗》
还挺婉约,是诗词吗。
“董哥,放哪儿?”
掌柜的道:“二楼库房。嗐,朋友多也麻烦,一会这个生辰一会那个生辰。”
冉漾来了兴趣,她问:“你也有朋友过生辰吗?”
掌柜的“昂”了一声,念叨道:
“你觉没觉着这事真麻烦?这年头都讲究一个心意,你送藏品珍宝吧,银子花了,人家没准还觉得你俗,不走心。你送点日常用的吧,自己又总觉得太廉价拿不出手。”
“我那个绞尽脑汁啊。”
冉漾深以为然,她仔细询问:“那如何解决呢。”
掌柜一拍桌子:“问对人了!”